齊,聒聒幽禽鳴遠岱。橋那邊有數椽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又有那一座蓬窗,白白明明欺道院。
劉晨仔細觀看,忽見窗前四個佳人,都在那裡刺鳳描鸞做針線。
劉晨又四處看看,沒個男兒,只有四個女子,劉晨將身立定,閃在喬林之下,定睛仔細賞看,只見那女子,一個個:
閨心堅似石,蘭性喜如春。嬌臉紅霞襯,朱唇絳脂勻。蛾眉橫月小,蟬鬢迭雲新。若到花間立,遊蜂錯認真。
劉晨看了一會兒,心情大爽,趨步上橋,又走了幾步,只見那茅屋裡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個女子在那裡踢氣球哩。
只見那三個女子,比那四個又生得不同,但見那:
飄揚翠袖,搖拽緗裙。飄揚翠袖,低籠著玉筍纖纖;搖拽緗裙,半露出金蓮窄窄。形容體勢十分全,動靜腳跟千樣靚。拿頭過論有高低,張泛送來真又楷。轉身踢個出牆花,退步翻成大過海。輕接一團土,單槍急對拐。明珠上佛頭,實捏來尖靴。窄磚偏會拿,臥魚將腳跘。平腰折膝蹲,扭頂翹跟踏。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脫灑。絞襠任往來,鎖項隨搖擺。踢的是黃河水倒流,金魚灘上買。那個錯認是頭兒,這個轉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來津。提跟津草鞋,倒插回頭採。退步泛肩妝,鉤兒只一歹。版簍下來長,便把奪門揣。踢到美心時,佳人齊喝采。一個個汗流粉膩透羅裳,興懶情疏方叫海。
劉晨看了又看,真是蹴踘當場三月天,仙風吹下素嬋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染蛾眉柳帶煙。翠袖低垂籠玉筍,緗裙斜拽露金蓮。幾回踢罷嬌無力,雲鬢蓬鬆寶髻偏。
劉晨看來也一會兒了,走上橋頭,笑道道:“無量天尊,貧道這裡請隨緣佈施些兒齋吃。”
那些女子聽見,抬頭一見劉晨,笑吟吟的接出門來道:“仙長,失迎了,決不敢攔路齋僧,請裡面坐。”
劉晨聞言笑了笑,向前問訊了,相隨眾女進入茅屋,過木香亭看,那裡邊沒什麼房廊,只見那:
巒頭聳高,地脈遙長。巒頭聳高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嶽。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鬥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
只見一女子上前,把石頭門推開兩扇,請劉晨裡面坐。劉晨笑了笑,便走了進去,抬頭一看,鋪設的都是石桌、石凳,冷氣陰陰。
劉晨對著一女子微微一笑道:“這地方少吉多兇,斷然不善啊。”
眾女子喜笑吟吟都道:“仙長啊!您說的什麼話,快請進來坐。”
劉晨笑了笑,上前坐下坐了。那七個女子也不知怎麼回事,看到劉晨的笑容,竟然打個冷禁。最大的那個女子問道:“真人是在何處修真求道?來此化什麼緣?還是修橋補路,修建道觀?請拿個功德簿出來看看。”
劉晨笑道:“要說出我是那座山上的,怕嚇到你們,我是東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經者,落過寶地,腹內飢餓,特造檀府,募化一齋。”
那一個較小的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遠來的道士好化齋,姐妹們!不可怠慢,快辦些齋飯來。”
此時有三個女子陪著,言來語去,論說些因緣。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炊火刷鍋。那廚房中是是些什麼東西?正是人油炒煉,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麵筋樣子,剜的人腦煎作豆腐塊片。
兩盤兒捧到石桌上放下,對劉晨道:“請了,倉促之間,不曾備得好齋飯,且將就吃些充腹,後面還有添換來。”
劉晨聞了一聞,開眼一看,笑道:“貧道葷素皆吃,但就是不吃人,這東西我是不吃的。”
眾女子笑道:“這是麵筋豆腐,怎麼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