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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開始準備去東莞的車費。

我爸雖然去世了,但他的口糧田還在,所以相比別人家來說,我家的糧食還算比較充足。我一走,媽媽和弟弟也吃不了那麼多,於是我先是賣了一半的小麥和稻穀,又賣了那幾只還懷著小免子的母兔子。

很多人聽到我要出去打工的風聲後,紛紛來找我媽,要我帶他們去打工。其中大多數是落榜的或交不起擇校費、建校費及高額學雜費的初中生或高中生。我自己尚且不知道何去何從,哪裡敢帶他們?

但不帶又要得罪人,於是我媽就回絕人家時就說:“我一時還不想放海燕走呢,她都多大的人啦,再出去一趟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呢。”

我媽的話說得合情合理,來找我的人漸漸少起來,又都去尋找別的外出打工的門路去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麗娟的二嫂竟然也找上門來了。望著她臘黃的臉,我不由大吃一驚,簡直和以前那個面色紅潤的女老闆判若兩人!

二嫂一進門就說:“海燕,你一定要帶我走!”

我媽對她當初沒給我介紹檔口一直心懷不滿,陰陽怪氣地說:“你可是服裝店的女老闆呢,哪裡需要到外面受那個洋罪?”

我也奇怪了:“二嫂,你為什麼要外出打工呢,你店裡的生意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二嫂哭沮著臉說:“海燕,當初不是我不幫你,是因為我家也出了事,你二哥他學壞了。這不,連服裝店都賠進去了,檔口剛轉讓給別人,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聽了這話,一直對這些花邊新聞特感興趣的我媽立刻來了精神,幸災樂禍地問:“他二哥怎麼學壞了?”

二嫂咬牙切齒地罵道:“狗日的,他有兩個錢就認不得自己是誰了!”

原來,剛到縣城時,二哥確實很能吃苦,對二嫂也好。但進完貨,他便沒事可做,於是就結識“中興商場”裡一幫情況相同的朋友。在那些朋友的慫恿下,他不但學會了賭博,還經常去髮廊找小姐。縣城有一條街,街兩面全是燈光昏暗的髮廊,那條街人送外號“小香港”,是縣城著名的藏汙納垢之地。

二哥開始只是早出晚歸,後來發展到把進貨的錢拿去找小姐。他騙二嫂說是賭博輸的,二哥雖然性格暴躁,但還算老實,二嫂也就信了。但隨著他輸的錢越來越多,二嫂便懷疑了。直到有一天,二嫂從一間燈光昏暗的髮廊床上把他扯起來,他還說是洗頭累了,到床上休息一下。

我媽撇撇嘴:“這你也信?洗頭怎麼會洗累?洗累了不能回自家屋裡躺嗎?偏要躺在髮廊裡?”

二嫂恨恨地說:“誰說不是呢?那段時間,他好象是鬼迷心竅了,我前腳走他後腳就去那地方,連下身得病了也去,連我也傳染了。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再有錢也禁不住往哪裡真呢。這不,連整個服裝店都填進去了。”

我媽說:“你就和他鬧唄,反正這種事說到天邊他也不佔理。”

二嫂無奈地說:“吵也吵過了鬧也鬧過了,沒用的。更讓我生氣的是,他還以為他佔理呢?他說現在除了窩囊廢,哪個男人不打野食?別說是他,就是農村那些男人,手上一有閒錢了,還會幾個人偷偷包車去‘小香港’找小姐呢。我真是服了現在這些男人了,和那種爛女人拿錢上床,還以為是多有面子的事似的。我一說他,他就反過來勸我,讓我想開點,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改革開放了,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過苦日子了。”

我脫口而出:“改革開放是說經濟,又不是開放褲腰帶!”

我媽狠狠白了我一眼,喝斥道:“這哪象一個女孩子家說的話?”

我臉上不由發起燒來,趕緊訕訕地站到一邊。

我知道,聰明如二嫂,之所以和我媽說這麼多,就想讓我帶她去東莞,可不是我不願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