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田美霞說店內己經有一個女孩不停咳嗽被懷疑是非典被趕了出去,所以我特別小心,一感覺要咳嗽了,便趕緊跑出去,咳嗽過了才回來。開始的時候,我還能堅持,但隨著咳嗽頻率的越來越高,終於很不情願地走進了醫院。
醫院裡開通了一個發燒專用門診,醫生也戴著口罩,雖然我感覺自己的症狀和以往的感冒沒有任何區別,體溫也不過是37。5度,但醫生還是讓我去做了胸透和驗血,確定胸部和血液正常後才作罷。掛號花了五塊錢,胸透花了七十元,驗血花了三十六元,如此浪費真讓我心疼。
在確定不過是普通的感冒時,醫生給我開了藥,我到收費的視窗劃價,竟然要一百六十多塊錢。一看價錢,我便氣極敗壞地對著視窗裡穿白大褂的女會計喊:“一個感冒怎麼要這麼多錢?”
女會計冷冷地說:“去問醫生!”
我只好狼狽地拿著處方去問醫生:“不過是一個感冒啊,怎麼一百六十多塊?哪有這麼貴啊?”
醫生很不高興地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感冒很容易轉變成非典,我是為你好,才給你開了打點滴的藥。”
我生氣地說:“但一百六十塊看一個感冒也太貴了。”
醫生耐心地說:“一百六哪裡算貴呢?這要看用的什麼藥,一千六、一萬六看感冒的多得是呢。要是轉成非典了,多少個一百六你也看不好呢。”
工作不是一時可以找得到了,現在一分錢都對我很重要,我惱怒地將處方往他面前一放:“我不治了。”便在周圍病人冷漠和麻木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
213。
醫生一看我真的走了,竟在後面大喊:“你回來,你回來,我重新再幫你開藥。”我理都不理他。
怏怏不樂地回到十元店,有氣無力地推開房門,卻見田美霞正在背對著我吞嚥著什麼,我隨口問:“吃什麼呢?”
田美霞嚇了一跳,回頭見是我,警惕地說:“我有些感冒,剛才到藥店買了點藥。千萬別告訴別人啊,要是老闆知道了,一點攆我滾蛋的。”
我趕緊道:“在哪裡買的藥,快帶我去,我剛才去醫院,僅檢查就花了近百元,醫生給我開了一百六十多塊錢的藥,我嫌太貴了沒拿。”
她不屑地撇撇嘴:“醫院哪裡是我們這些人去的地方呢?小病能給你治成大病,沒病也給你折騰出病了。”說完,她告訴了我附近一家藥店的位置。
果然,我去藥店只花了三塊錢,買了幾顆藥吃下來,感冒很快就好了,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找工作急,田美霞卻是比我還急的,她之前一直在東莞跑注塑機業務,因為業績不好才被前一家公司辭退的,身上根本沒什麼錢。
自從離開“金秋”廠,我很沒有歸屬感,所以很想找一個工廠文員的職位安定下來。一直做業務的田美霞卻慫恿我:“不要進工廠啦,進工廠只能拿那點死工資,沒什麼出息的。我們做業務的雖然窮些苦些,但做順手了,只要能籤個大單,就抵得上幾年、十幾年呢。”
我的心不由動了,我越來越覺得錢是個好東西了,我甚至己經忘記了我來東莞的目的,我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根為沒有錢!如果我有錢,我爸就不會去做礦工;如果我有錢,我就可以去上大學;如果我有錢,沈洲大約也不一定會認準那個女稅務官,他看重的就是她那份穩定的工作。而所謂的穩定工作,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有錢我沒有錢。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地說:“好,我做業務。”
做業務的工作還是很好找的,甚至連人才市場都不要進,到處都是招聘業務的廣告。田美霞選擇了一份推銷健身器的工作,因為是虛榮心作怪,我選擇了國內某新聞權威機構下屬的一個專題部採編工作。見多識廣的田美霞勸道:“採騙也是業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