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不少?,甫一見到容淖,眼圈驀然紅了,很有幾分可憐模樣。 許是顧忌敬順立在一旁,她?請過安後,並?未道明為何而來。 容淖走近幾步,放緩嗓音,不解問起,“怎麼了?” 嘠珞一聽容淖的聲,眼淚珠子撲簌直往下落,餘光仍舊瞟向敬順,固執不肯開口。 “不必顧忌他,你說你的。”容淖遞出帕子給嘠珞拭淚,她?近來並?未差使嘠珞做過隱秘之事,沒必要揹人。況且,若嘠珞真遇見了事,沒準兒還要勞煩敬順相幫,她?久居深宮,對宮外諸般並?不瞭解。 嘠珞攥緊帕子,再難忍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泣連連,道出噩耗,“老夫人病危,大?夫說只這兩日光景了。” “怎會如此突然?”容淖愕然,猶記得上次偷偷去見老夫人時,她?雖一身?沉痾未愈的腐朽之氣,但瞧著並?非油盡燈枯的壽相。 “沒個定?數的。”嘠珞哽咽道,“許多扶持多年的夫妻,情深義重,一方故去,另一方饒是無病無災也難得長久。” 這事確實屢見不鮮。 譬如本朝太宗,堂堂九五之尊,在心愛的宸妃香消玉殞後,昏迷減食,聖躬違和,沒撐過兩年,龍馭賓天?。 其子世祖亦是因愛妃辭世,舍下皇權富貴,決絕跳出凡塵。 容淖唇角翕動?,躊躇問道,“她?……讓你來找我的?” 嘠珞搖頭,抽噎道,“是奴才?自作主張找上門來的。上次見過公主後沒兩日,老夫人突發急症,臥病多日,水米不進,藥石枉靈,渾噩難辨朝夕。昨兒夜裡卻突然清醒,嚷嚷說餓,精神?抖擻吃下半碗肉糜粥後,倚著床頭始終無眠。” “大?夫說她?是迴光返照,榻前四顧無親,尚有牽掛,咽不下這最?後一口氣,遂閉不了眼。” 老夫人相互扶持走過半生的丈夫已經故去,在世上唯剩一兒一女。 偏偏兒子叛逆無蹤,女兒囚困深宮,都算不得光鮮事。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老人家性格冷硬,處事固執,從她?寧願蟻居不見天?日的倒座間,也不肯受策稜府上恩惠搬去正屋居住便可窺出其剛強心性。 她?平日嘴上不願提及不爭氣的兒女,到這臨了之時,終難免俗血緣羈絆。 容淖彈掉指尖碾得不成形的翠葉,有些失神?。 “去瞧一眼罷。”敬順突兀插話,面上似有感慨,許是想起了自己舐犢情深的父親,吊兒郎當的八旗子弟難得正色道,“我來周全,必保無虞。” - 赤日炎炎似火燒。 春山閣門窗緊閉,眾人只當六公主在內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