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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且細心儲存至今,足以表明?其心志高遠,迨衰老而不忘。 另有老夫人所言,說他敬佩同族的?楞伽山人納蘭容若也是?一大佐證。那?位少年?得志的?俊才,出身顯赫,備受今上器重。若非英年?早逝,位極人臣指日可待。 在容淖看來,老大人空有志氣卻懼於宦海沉浮,遂以精通詩書不流塵俗自居自矜。 若老大人只是?逃避追逐自己的?志向也便罷了,最為人不齒的?是?他自認位卑不敢挺身搏高位,卻變著法子鞭策同樣微末不足道的?兒女去爭前程,彌補他的?遺憾。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頷首稱讚女兒隱喻鳳凰的?名?字,賣掉官服補子買首飾送女兒選秀,賣掉宅子送兒子納捐入國子監,如此種種。 父親盼望兒女出人頭地乃人之常情,可老大人的?狡猾之處在於他把‘傾家蕩產’換來的?銀錢變作賭注壓在兒女身上,實際上也把所有風險都轉移到了兒女身上。 從此以後,他只需袖手以盼登高之日,不必承擔任何風險。甚至還能以此博得慈愛美名?,慰藉己心,兒女卻要託著他沉甸甸的?期望負重前行。 將來無論兒女是?成?是?敗,只要未達成?他的?心願,他大可把沒擔當的?逃避說成?是?由於一心一意成?全兒女,無法顧及己身。 反正,他始終能以奉獻為名?,立於不敗之地。 有父如此,這一家子落敗至此不足為奇。 容淖微不可察嘆了口氣,朝老夫人行了一禮,道了句保重,帶著嘠珞告辭。 “等等。”老夫人緩緩抬起溝壑密佈的?臉,再度直直望向容淖,可她的?眼神不像初見那?般動容悵然,反倒隱隱有種寡漠的?超脫,只聽她道。 “世間之愛多半為了相聚,唯有父母與女兒註定分離,常態而已?。你無須為她擔當子女之責,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別再來了。” 老夫人說罷,慢吞吞從袖袋裡掏出一隻鼓囊囊的?荷包,遞給?嘠珞。 嘠珞一見那?荷包的?面料繡紋,便知肯定是?容淖趁上香時偷偷放在屋內的?,連忙把手背到身後,不肯去接。 老夫人見狀,索性上前兩步,把荷包塞回?給?了容淖。 又是?‘吱嘎’一聲,老舊木門再度合上。 長?巷清幽,容淖捏著沉甸甸的?荷包,怔忡片刻,邊走邊把荷包遞給?嘠珞,“你去打?聽打?聽,把這座宅子買下來。再找個機會,私下把房契和剩餘的?銀錢送給?老夫人。” 嘠珞聞言,面色微妙一僵,硬著頭皮應了。 容淖注意到她的?失態,問道,“怎麼,這些銀錢不夠?” “夠了夠了。”嘠珞連忙搖頭,她雖沒打?開看裡面,但憑手感?也知裡面裝了鼓囊囊一荷包的?銀票。 “那?你這是??”容淖不解。 “呃……”嘠珞尷尬道,“據奴才所知,當年?買下這座宅子的?主人正是?格楚哈敦。她本來是?讓老大人一家繼續住在正屋北房,老夫人不願意,堅持搬去了倒座間,還按月付賃金。而且,格楚哈敦府上就在前面。喏,就是?那?座牆角伸出木瓜海棠的?院子。” “怎麼不早說!”容淖眉心一跳,催促道,“還不快走。” “公主別擔心,你戴著帷籬呢,就算不湊巧遇上了格楚哈敦或策稜貝子祖孫出行,他們也認不出來!” 容淖望著言之鑿鑿的?嘠珞,頭疼回?道,“……你是?不是?忘了,他們也見過?你。” “去歲北巡之時是?見過?一面,但他們貴人事多,哪裡會記得奴才。”嘠珞道,“說起來,幾日前奴才曾在衚衕口遇見過?策稜貝子,正心慌會被認出來,人策稜貝子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話雖如此,容淖仍然覺得不踏實,快步踏上青棚馬車。嘠珞見狀,識趣的?給?了車伕一塊碎銀子,催促他儘快趕回?山寺。 車伕高興應聲,揚鞭甩在馬臀上。馬車疾馳出衚衕口,正要駛入人聲鼎沸的?正街時,馬兒忽然高嘶一聲,猛地在原地一個打?轉。 容淖與嘠珞毫無防備,齊齊斜撞在車壁上。 幸好馬伕馭車還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