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吃。
家家戶戶都歡聲笑語,氣氛較之過年也不遑多讓。
孟英明月都在灶間裡給阿嬤和阿媽打下手。
明月人小,只會將已經搓好的棗泥餡兒包在麵皮子裡,團成一團,皺巴巴看不出形狀。孟英卻已經能將五個瓣的桃花饃捏得有模有樣。
等包得有一籠屜了,阿媽就在竹屜上頭鋪好半乾的乾淨紗布,將柳葉餃同桃花饃一齊上鍋蒸。待蒸熟以後,將柳葉餃和桃花饃從籠屜裡移到乾淨的象牙瓷盤裡,墊上新鮮蕉葉,拿小刷子在桃花饃晶瑩透亮的表皮刷上一層紅曲汁,誘人的桃花饃便大功告成了。
明月包的不成型的作品,阿媽也一同蒸熟了,裝在小碟子裡,交給明月,讓她自己捧著,晾涼了吃。
自己的勞動果實吃起來格外香甜,明月覺得一點也不比大人包的遜色,捧著小碟子,遇見誰都要讓人家咬一口。
“唔,我們家明月包的桃花饃真好吃!”阿嬤不吝讚美。
“明月真有本事,已經會幫阿媽做事了。”阿媽空不出手來,只能彎腰親一親女兒頭頂,“阿媽等一下獎勵你一顆五角星。”
孟英則揪一揪妹妹的小辮子,“明月真能幹!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會包桃花饃呢。”
“姐姐游泳厲害!”明月大聲說。在她眼裡,姐姐是最棒的。
“以後明月會比姐姐更厲害。”孟英捏一捏妹妹鼻尖,“走,我們去看阿爸搭臺子去。”
海邊早有不少孩子圍著祭祀臺跑來跑去,偷偷摸摸地想碰一碰紮好的紙船。
村長在一旁看見了,照例會得呼喝兩聲“再皮就叫你阿爸把你領回家去關起來打”、“誰碰一碰晚上就不給飯吃”,以期把頑皮的孩子嚇跑。
奈何威懾力有限,孩子們呼啦一下散開,過不一會兒就又跑過來,東摸西看。
孟英牽著明月,找到阿爸孟海。
正在往祭祀臺前搭遮陽棚子的孟海看見兩個女兒,咧嘴笑起來,放下手頭傢什,迎上去一把抱起明月,垂頭問大女兒,“家裡都忙完了?想到來看阿爸了?”
明月將一路捏在手心裡的桃花饃遞到阿爸嘴邊,“我包的,阿爸吃!”
“唔唔……”孟海將女兒遞過來的,奇形怪狀的桃花饃一口吞下,細細嚼了嚥下肚去,對上明月期待的眼神,笑著親親她的小手,“明月包的桃花饃特別好吃!”
一旁有赤膊大漢看了,長嘆:“阿海,還是你家女兒貼心。我家那兩個小子哪裡想得到給我送點心吃?放假就在家裡瘋玩,一點忙都幫不上喲。”
“我們家小子也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去哪裡,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看到人。”
一時間各家阿爸的長吁短嘆聲此起彼伏。
孟海低頭朝大女兒霎眼睛,再看看沙灘周圍一地的工具竹竿木頭楔子,遂道:“走,阿爸送你和明月回去,快晌午了,等一下還要進祠堂祭祖。”
孟海送兩個女兒回到家裡,吃過午飯,便換上乾淨衣褲,攜母親妻女到村中祠堂前頭。
閩州風俗,中元節後晌開祠堂祭祖,族中男丁可以入祠堂祭拜先祖,女眷如果不是於孟氏一族有大功的女子,就只能在院子裡,向著祠堂裡三跪九叩。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下海採珠,靠一己之力替全村人繳齊了珠子的一位孟氏女進過祠堂而已。
明月頭兩年年紀小,記不得那麼多,如今記事了,便對讓老阿嬤們齊齊站在後晌的日頭下枯等萬分不解。
“為什麼我們不能進去?”明月扯扯姐姐的衣袖問。
孟英望著前面頭髮花白卻還在烈日下站得直直的阿嬤,輕輕對妹妹說:“因為我們沒有地位。”
地位?明月蹙眉,地位是什麼?
孟英苦笑,她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