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纏綿的樂曲卻沒有使他產生這樣的感覺。
綺達的嗓音發揮得淋漓盡致,雙唇唱出的音符飽滿而又清脆,充滿了渴望生活的強烈感情。她唱起義大利和斯拉夫民歌會很差勁,唱起德國民歌則更差,但是她唱起匈牙利民歌來卻非常出色。
牛虻聽著她唱歌,瞪著眼睛,張著嘴巴。他從沒聽過她這樣唱歌。當她唱到最後一行時,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啊,沒有關係!失去的更多更多……
她泣不成聲,停下了歌聲。她把臉藏在常青藤裡。
“綺達!”牛虻起身從她手裡拿過吉他。“怎麼啦?”
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抽泣,雙手捂住臉。他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溫柔地說。
“別管我!”她抽泣著,身體直往後縮。“別管我!”
他快步回到他的座位,等著哭泣聲停下來。突然之間,牛虻感到她的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她就跪在他的身邊。
“費利斯——別走!不要走!”
“我們回頭再談這個。”他說,並且輕輕地掙脫那隻勾住他的胳膊。“先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如此心煩意亂。有什麼事兒嚇著你了嗎?”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嗎?”
“沒有。”她伸出一隻手撫摸他的喉嚨。
“那是什麼呢?”
“你會被殺死的,”最後她輕聲地說道,“那天有些人到我這兒來,我聽其中有個人說你會有麻煩——在我問你的時候,你卻笑我!”
“我親愛的孩子,”牛虻吃驚不小,過了一會兒說道,“你的腦子裡裝進了一些不著邊際的念頭。可能有那麼一天我會被殺死——這是成為一位革命黨人的自然結果。但是沒有理由懷疑我現在就—就會被殺死。我冒的險並不比別人大。”
“別人——別人與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愛我,你就不會這樣走開,丟下我孤枕難眠,擔心你被捕了,或者在睡著時就會夢見你已死了。你對我的關心程度,還不及你關心那隻狗呢!”
牛虻站了起來,慢步走到陽臺的另一頭。他沒有料到會碰上這樣的場面,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對,瓊瑪說得對,他使他的生活陷入一個他很難解脫的糾葛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走了回來。“坐下來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也說,“我看我們誤解了對方。如果我認為你是認真的,那麼我當然就不應該笑你。儘量清楚地告訴我,是什麼使你感到心煩意亂。如果有什麼誤解,我們也許就能把它澄清。”
“沒有什麼要澄清的。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毫不在乎。”
“我親愛的孩子,我們彼此之間最好還是坦誠相待。我總是努力抱著坦誠的態度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認為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噢,的確沒有!你一直都很誠實,你甚至從來都不裝裝樣子,只把我當成一個妓女——從舊貨店買的一件花衣裳,在你之前曾被許多男人佔有過——”
“噓,綺達!我從來就不曾把一個活人想成這樣。”
“你從來沒愛過我。”她氣呼呼地堅持說道。
“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聽我說,儘量不要以為我是存心不良。”
“誰說過我以為你存心不良?”
“等一等。我想說的是我並不相信世俗的道德準則,而且我也不尊重它們。對我來說,男女之間的關係只是個人喜好和厭惡的問題——”
“還是一個錢的關係。”她打斷了他的話,並且冷笑了一聲。他直往後縮,猶豫了一會兒。
“那當然是這個問題醜陋的地方。但是相信我,如果我認為你不喜歡我,或者對這事感到厭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