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笑容從恍惚中多出了一點苦澀來,沉默了許久才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我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
“那為什麼”
“元豐,我沒有什麼家國天下的情懷,也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情操,我只是很清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和他,可能跟普通的老百姓還不同,天下大勢的變化,對我們都有直接的影響,在大事定下之前,我,和他,我們都很難去考慮這件事了。”
“”
裴元豐沉默了下來,他漆黑的眼睛深深的看著我,過了很久,啞聲說了一句“你們不考慮,會有別的人考慮的。”
我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他。
而他自己似乎也有些惘然的,漆黑的眼睛在晦暗的光線下更顯得幽深無比,他嘆了口氣,然後說道:“算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畢竟,你們明天就要啟程了。”
說完,便轉身回了他的房間。
我站在屋簷下,一時屋簷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前方,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夜,安靜極了,甚至連白天因為那些嬪妃們變得喧鬧無比的方向,這個時候都安靜得連風聲也沒有,只有草叢裡那些蟲鳴聲此起彼伏的響著,襯得這個夜晚更加的幽靜。
我站了很久,才慢慢的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第二天早上,我們很早就起了。
沒有告訴那些嬪妃們我們要走的訊息,畢竟他們也不會關心我們的動靜,但在我走到軍寨門口的時候,看見楊金翹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她毫不吃驚的看著山腳下的隊伍,看著我們帶著行李慢慢的走上前去,然後迎了上來。
“你們的動作倒快。”
我看著她:“寧妃娘娘知道我們要走?”
她淡淡的一笑:“本宮把那些事情告訴了你,你能不去處理嗎?”
“”
“你們,真是辛苦了。”
她這話不帶著任何的情緒,倒真的像是在嘆息,我想了想,然後說道:“辛不辛苦的倒無所謂,只是希望,在我們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要再有什麼意外發生。寧妃娘娘,皇帝陛下和西川的和談如果進行不下去,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一件事。”
楊金翹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淡淡的一笑。
她走到我面前來,平靜的說道:“該怎麼跟皇上說,本宮自有分寸,但你們,也要小心一些。”
我說道:“多謝寧妃娘娘。”
她這句話雖然說得也很有保留,但我相信她明白我的意思,於是對著她行了個禮,便和輕寒一起往山下走去。
裴元豐一直送我們到山腳下,查比興那些人早就已經在這裡等候了,交代了兩句之後,我們便上了馬,就在我們要準備啟程的時候,楊金翹又走上前來:“輕盈。”
我見她還要說什麼,便從馬背上彎下腰,而她也仰起頭來,輕輕的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道:“你還記得,當初我給你的那封信嗎?雲暉的信。”
“!”
我的心驀地一跳。
楊雲暉的那封信,我當然沒有忘記。
她在當上了寧妃之後,在楊金瑤的婚宴上給了我那封信,是當年楊雲暉被派入西川調查一些事情的時候,給她寫的信。
那封信,通篇所說的,都是他對她的思念之情,就連我一個外人看在眼裡,也止不住心裡的酸楚,但有一些更深的東西,卻是在他的筆墨之間,不能避免的就流露出來了。
而現在,楊金翹突然跟我說起這個
我慢慢的轉頭看向她,她低聲道:“你不會忘記了吧?”
我說道:“當然沒有。”
她笑了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