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兒已經有十六、七歲,個子倒是很高,一臉孩子氣的莽撞,小的女孩兒大概只有五、六歲,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還拖著鼻涕。
那男孩子一見我坐在床上,立刻扯著嗓門大聲道:“娘,那人醒了!”
這大嗓門也把我嚇了一跳,門外立刻又跑進來了一個婦人。
這娘三兒都站在門口看著我,一時間誰也沒說話,中間還隔了一層襤褸的床帳,這個時候我也終於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立刻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經歷的那一場變故,可怎麼一覺醒來,就睡在這樣的家裡了?
終於,那位婦人開口,小心翼翼的:“你醒了啊?”
我也小心的開口:“嗯。是,你是……”
說著,我就想伸手去撩開帳子,可剛一伸手,又想起自己的臉現在恐怖可怕,只怕嚇著那兩個孩子,倒是那位婦人擦擦手急忙走上來,笑著說:“不要擔心,他們都看過了。不怕的。”
說完,她將帳子撩起來掛好。
這一下,我更看得清楚了,這婦人大概有三十來歲,長相秀麗還有幾分顏色,只是看得出經歷了不少的苦難,面板粗糙,眼角也有細細的愁苦的皺紋,一雙手顯得粗大有力,做事倒是很麻利爽快;那兩個孩子大概也是早就看過我的臉了,並沒有大驚小怪,只是那小姑娘還是小心的扒在門上往裡瞧著。
那婦人收拾完了床帳,便又從旁邊拿出一件洗得發白的衣裳,有些羞怯的道:“家裡的衣裳不多,你先穿著。你之前身上那件洗了還沒幹。等幹了我就給你。”
我接過衣服來,突然想起了什麼,慌忙在貼身的衣服上摸了摸,那婦人一見我這樣,急忙“哦”了一聲,伸手從枕頭下面摸了一個東西出來遞給我:“你找這個是吧?幫你換衣服的時候掉下來的,放心,我沒看。”
她手裡的,是一個錦袋。
也就是,輕寒將我從露臺上推下去的時候,塞到我手裡的東西。
我急忙接過來,小心的看了看裡面,確定沒事,便抬起頭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多謝。”
她看著我緊張的模樣,也只是笑了笑,道:“沒事。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彆著涼了。”說著,轉頭看到那兩個孩子還扒在門口,便朝著大兒子道:“還不快出去,看什麼!”
等那孩子轉身跑出去,她回過頭,我已經草草穿好了衣服,忍著身上的不適想要下床,可腳還沒踩穩地面,就覺得一陣眩暈,她急忙過來將我扶著坐下去。她的手很粗大很用力,但扶著我的感覺卻很溫柔,我感激的抬起頭:“多謝你。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她急忙朝我擺擺手:“哪有什麼高姓大名,你就叫我七嫂好了。那兩個是我的孩子,大的叫平兒,小的還沒名字,就叫她二丫頭吧。”
“哦,七嫂,我——”
“還有,”她將腮邊一縷凌亂的頭髮捋到耳後,笑道:“我可不是你的恩人。”
“咦?”
七嫂說道:“是一位比丘尼把你送過來的。”
“比丘尼?”
我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已經清醒過來的頭腦便找到了一些殘缺的記憶碎片。
我昏厥過去的地方,是離揚州城起碼還有一段距離的山裡,而我在昏過去的前一刻,看到了一雙青灰色的鞋子,那是修行的人才會穿的,還有那股檀香味,跟這裡簡陋的民居,做事麻利的七嫂,一切都不符合。
原來,救我的,是一位比丘尼。
我急忙問道:“那她人呢?”
七嫂道:“她守了你一陣子,可你一直沒醒。她還有別的事,就走了。”
“啊……”
我有些遺憾的坐在床邊。這樣看來,是那個比丘尼把我從山林裡救了出來,帶到這裡託付給了七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