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融入了太多的沉思和心緒。
其實我多少也明白,他現在的情緒有多沉重。
他和韓子桐,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感情存在,可從昨天他對韓子桐這件事婚事的猶豫,還是能看得出來,不管有沒有感情,他始終是希望能善待這個女人。
如我所說,韓子桐以為瞞過全天下的事,實際上只瞞住了她自己而已。
裴元修早就知道,她一直愛著他。
他們兩之間的這種感覺,其實自己明白,其實對方也明白,只是隔著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就保持這種危如累卵的平衡和平靜。
而今晚,我讓韓子桐的情緒崩潰,又讓那兩個少女把裴元修請來,讓他在門口聽到了那些話,也就是把他們兩這層窗戶紙徹底的捅破了。
對於一個愛著自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任勞任怨,沒有任何怨言的女人,沒有幾個男人能真的狠下心,更妄論為了自己的野心將她嫁給一個毫無感情的男人,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好,他的心中終究是會不捨,是會愧疚的。
謝烽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了,便上前一步,輕輕的說道:“公子,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裴元修的眉心微蹙,終於抬起頭來,卻是看向了站得遠遠的敖智和敖嘉玉,然後慢慢的走到了他們面前。
敖智也隨之上前一步,像是等待著什麼似得:“裴公子。”
“敖公子,”裴元修說話的時候微微一頓,不知是在猶豫,還是在不捨,但終究鄭重的說道:“日前提起的,渤海王和金陵聯姻的這樁婚事,恐怕不能成形了。”
敖智微微一挑眉毛:“哦?”
裴元修道:“子桐她——”
他說到這裡,像是傷口疼得厲害,也有些說不下去了,而敖智看著他的表情,很平靜的說道:“她是否,已心有所屬?”
裴元修沉聲道:“抱歉。”
“……”
敖智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長長的吐了口氣,但站在裴元修身後的韓若詩一聽他這話,頓時臉色都變了,急忙走過來抓住了裴元修的胳膊:“元修,你在說什麼啊?子桐她,她怎麼可能有——”
“……”
“這不可能的。你是不是聽誰胡言亂語,壞她的名節?”
“……”
“這是假的,這不是真的!”她一邊說著,臉上滿滿的慌亂,一邊看向敖智:“世子,天色已晚,我夫君受了傷,也有些胡言亂語。請你和嘉玉小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她現在這個樣子,說是力挽狂瀾,其實更像是保全顏面,甚至那辯駁也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敖智到底也是大家公子出身,並不讓人太難堪,只淡淡的說道:“裴公子的話,我已經明白了。不過夫人說得也有理,現在太晚了,也不好打擾裴公子治傷,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明日再議吧。”
說完,便轉身帶著敖嘉玉走了。
這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意思也很清楚了——裴元修的話他已經完全聽進去並接受了,這個意向已定,只是明天在等他們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解釋,如此而已。
他走得很淡然,頭也不回,倒是他身邊的妹妹,那個年輕嬌豔的敖嘉玉,扎著一雙閃爍得如同深夜明燈的大眼睛,不時的回頭看著我們,眉頭微蹙,像是在煩惱著什麼的樣子。
等到他們一走,韓若詩才回過頭去看向裴元修:“元修,你怎麼能跟世子說這樣的話呢?”
“……”
“你知道,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子桐她——”
裴元修垂著眼瞼,淡淡的說道:“這是她的心裡話。”
“……”
“她不想出來面對你——你們,所以這些話,我代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