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起居,我都會細心照料。你放心吧!”
雁姬的內心,思潮澎湃,對新月的恨,已被離愁所淹沒。此時此刻,自身的愛恨情愁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父子二人的生命!“我不會放心,我也不可能放心的,”雁姬震顫的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起去出生入死,這種狀況,沒有人能放心。新月,你既然隨軍去了,我有一件事必須託付給你!”“是!”“他們父子二人,都是個性倔強,不肯認輸的人。就像兩隻用犄角互斗的牛,現在要從家裡的戰場,搬到真正的戰場上去了,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請說吧!”“解鈴還須繫鈴人!”新月對雁姬彎了彎腰,誠摯已極的說:“我知道了!”“雁姬,”努達海接了口:“你放心,不管驥遠曾經對我做了些什麼,不管我對他有多生氣,他總是我的兒子呀!我會用我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
雁姬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
“努達海,”她認真的喊:“我希望驥遠平安,我也希望你平安,請你為了家裡的婦孺妻小,讓你們兩個,都毫髮無傷的回來!”“我會的!”努達海慎重的承諾。
新月看著他們兩個,猜想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她再請了個安:“我先回望月小築去了,克善雲娃他們還在等著我!”
努達海點點頭,雁姬沒有說話。新月退出房間的一瞬間,雁姬終於吐出了兩個字:“珍重!”新月驀然回頭,感到了這兩個字的份量,它太重太重了!她眼裡凝聚了淚,臉上卻綻放出光彩,她鼻塞聲重的答了兩個字:“謝謝!”新月退出了房間以後,雁姬和努達海靜靜相對了。好半晌,兩人就是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說不出話來。然後,還是努達海先開口:“我一直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裡的地位,無人能夠取代。發生了新月的事以後,再說這句話,好像非常虛偽,但,確實如此。”“不管是不是如此,”雁姬微微的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淒涼:“我獨佔了你生命中最精華的二十年。這二十年,是新月怎麼樣也搶不走的!如果早能這樣想,或者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了!”努達海凝視著雁姬,在她這樣的眼光和言語中,感覺出她的無奈和深情,就覺得自己的心痛楚了起來。雁姬深深的,深深的看著他,內心的感情終於戰勝了最後的驕傲,她低低的說:“請原諒我!請原諒我這些日子來的囂張跋扈,亂七八糟……”“珞琳有一句話說得很好……”
“她說什麼?”“原諒你什麼?”他重重的說:“原諒你愛我太多太深嗎?”
雁姬再也熬不住,熱淚奪眶而出。努達海張開了手臂,她立刻就投入了他的懷裡。他緊緊的抱著她,試圖用自己雙臂的力量,讓她感受出來自己的歉疚,諒解,和愛。雁姬哽咽的喊著說:“哦!努達海,請你千萬不要讓我有遺憾!不要讓我的醒悟變得太遲!你要給我彌補的機會,知道嗎?知道嗎?以後,天長地久,我會努力去和新月做朋友,我明白了,有個女人和我一樣的愛你,並不是世界末日!努達海,請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們兩個失去你!那,才是世界末日呀!”
“放心,”努達海感動至深的說:“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以後,天長地久,讓我們一起來彌補,這些日子彼此的歉疚吧!”
這一夜,將軍府中,沒有人能成眠。離愁別緒,把每個人都捆得緊緊的。新月整個晚上,都在和克善、雲娃、莽古泰依依話別。離別時的言語總是傷心的。前人早就有詞句說:
“無窮無盡是離愁,天涯地角尋思遍!”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有一些兒矇矇亮,努達海、驥遠和新月,帶著阿山和幾個貼身侍衛,就離開了將軍府,到城外去和大軍匯合,起程去巫山了。新月走的時候,穿著一身藍布的衣褲,用一塊藍色的帕子,裹著頭髮,脂粉不施。她的個子本就瘦小,此時看起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