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我老伴給揭了。”李根元臉上有一些尷尬的樣子,訥訥地說道。
“怎麼能揭了呢?”袁雲妹像是自己的內衣被人揭了一般地憤怒起來,“這是你的光榮啊,怎麼能給揭了呢。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李根元的家,對於河西區的官員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旅遊點”。以往,國家部委或者國外來了什麼考察組,要到工人家裡去看看的時候,河西區都是要把他們帶到李根元以及其他幾個定點戶家裡去的。袁雲妹自己就曾經帶人到李根元家裡來過許多次,所以對他家裡的陳設可謂瞭如指掌。在她所指的那面牆上,曾經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獎狀,那是非常能夠給河西區添彩的一道風景。
曾經有官員提出過,既然經常有領導要到李根元家裡去考察,是不是考慮給他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再由zhèng fǔ出錢幫著裝修一下。但這個提案被否決了,大家認為,這種原生態的場景,更能夠滿足領導們關心群眾、深入基層的願望,如果換成一套豪宅,說不定上級領導看簿丨還不高興呢。
這幾年,由於整個渾北市的工業逐漸陷入困境,前來考察工作的部委領導越來越少了,袁雲妹也有一年多時間沒有到李根元家裡來,所以不知道他的獎狀是什麼時候被揭下去的。
“我老伴說······”李根元看了看何海峰,有待不往下說,又覺得有些不合適,便吞吞吐吐地說道:“嗨,那老孃們鼠目寸光,她說什麼這勞模也不能當飯吃,這家裡……”
“老李啊,你這屋裡的暖氣是不是壞了,怎麼覺得這麼冷啊。”虞寒喬不動聲sè地岔開了話頭,不讓李根元繼續說下去了。
雖然李根元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何海峰和林振華都能夠猜出個大概了。肯定是廠裡的經濟不景氣,李根元的家裡情況也不好,李根元的老伴一氣之下,就把那些獎狀都給揭掉了。這種心情其實也挺好理解的,對著一牆的獎狀,就著醃過的水疙瘩下飯,那種感覺是相當失落的。
虞穿喬及時地打斷李根元的話,自然是不希望讓何海峰聽到這些不和諧的內容。
李根元在當地官員們的安排下,多次接待來自於各個方面的人物,可謂閱官無數,早已知道了哪些話當講、哪些話不當講。聽到虞寒喬的提醒,他憨憨地向何海峰笑了笑,迅速變換了話題:“是啊,今年這廠子裡的暖氣燒得是不太熱,何主任,您不會覺得冷吧?”
何海峰進屋之後並沒有脫掉外衣,饒是如此,還是覺得屋裡有一些寒意。他看到李根元的身上也穿著厚棉襖,顯然暖氣不夠熱的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他關切地說道:“我倒沒什麼,可是你們住在這屋子裡,成天就這麼低的溫度,人受得了嗎?這屋子裡的溫度,估計還不到0度吧?”
“也不是總這麼冷,有時候能暖和一點,得到十三四度吧。”李根元說道。
“家家戶戶都這麼冷嗎?”何海峰問道。
“起碼我們這一片,都這麼冷。”李根元答道。
“袁局長,你們的勞動工作是怎麼做的?工人起碼的生活條件都不能保證嗎?”虞寒喬虎著臉,開始訓斥袁雲妹了。
袁雲妹連忙答道:“虞局長,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疏忽了。各個廠子家屬區的供暖,都是由廠裡自己燒鍋爐解決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渾鍛壓的供暖怎麼會這麼糟糕,改天我讓人問一下。”
“還改什麼天?”虞寒喬道,“這麼冷的天,多拖一天,工人就多受一天的罪。你馬上去找他們的廠長,就說我······不,你就說國家計劃委的何主任在這等著呢,看他什麼時候能夠把暖氣送過來。”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袁雲妹點頭不迭,一溜煙地鑽出屋子,不知上哪找廠長去了。
何海峰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