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大月女王見了大楚太子的草擬會是什麼態度。只有主使龍巖端坐在首位,神情淡然,恍似那些人的議論都與他無關。
幾位副使嘀咕了一陣,也每個結果,終於有一位忍不住向主使大人討教:“龍大人,看您神色,您老心中一定有數,還望大人念在同僚多年的份兒上,給卑職們一個提醒。”
龍巖抬眼,眼光從幾張同僚的臉上掃過,將諸人眼中的迷茫、恐懼和不安收進眼底,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諸位今後千萬莫再提什麼大人,從今後,我們或許只是大楚的一名庶民,甚至還是被永遠排斥的外族庶民。
幾名副使聽得此言,俱是目瞪。呆,一副被雷擊到的模樣。
龍巖暗暗搖搖頭。思緒不禁飄回他出使之前那次女王的召見。女王召見當然對他即將出使大楚,給了一番勉勵,卻在最後,交給他一副畫像一副男子的畫像。畫像中的男子青衣飄渺,容顏絕美,宛如仙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見鳳眠
聽了太子詔書,衛慧其他的沒怎麼注意,只是心裡不斷反覆著一句:太子染恙,召衛慧進宮……”顧之謙心裡憋悶萬分,有心將這詔書當場撕了,理智卻讓他仍舊恭敬地接了,然後齊瞰、謝禮周全地將兩名閹人送走。
等他從門外迴轉,就見衛慧正站在院子裡,望著一片藍天出神,臉上神情卻讓人看不出什麼心思。
想起即將面臨的離別,顧之謙心裡一片悽苦。本來盤算著,藉著隨州出事,帶衛慧躲開興城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想到,那太子居然突下詔書,生生將兩人分開,理由還說得讓人無法瓣駁。
剛才,他初聽詔書之時,還懷疑過施與鄭允浩身上的封穴銀針沒有發揮效用,此時,細細思付下來,顧之謙反而為衛慧擔心起來。
那銀針封穴雖說自己用的不多,但此等重技,自己絕時不會出錯。此時鄭允浩已經不記得自己身為黎澈時與衛慧的一段情意,而僅僅認得她是一名醫術高超的郎中。那麼,他將衛慧留在興城的企圖就不太好琢磨了,難道僅僅因為用衛慧牽制酈國和大月?讓顧之謙擔憂的是,衛慧的醫術造詣雖然高深,但對於權勢爭鬥,卻似乎沒有多少經驗,也似乎從來不去考慮這些事……
作為一名醫生,能被人尊敬是好事,但被用來作為幾個國家之間決定國家民族命運的籌碼,只怕就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大禍了。
只是,如今太子明詔將衛慧單獨留下,他倒不好光明正大地帶衛慧離開了。
對了,他怎麼就忘記了,還有一人,找她此事定能解決。顧之謙心念電轉,轉眼看看仍舊出神的衛慧,輕輕嘆口氣,轉身離開。
衛慧知道顧之謙來過,又走了。他那一聲輕輕地嘆息,就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沉沉地壓到衛慧的心頭。她轉回目光,注視著那白色孤傲的身影,默默離開。她的心裡明白,顧之謙為她的處境擔憂,也想帶她離開,只是,她的心底卻仍舊有些事情放不下。她不敢想那抹青色的身影,她的腦中,只有奄奄一息的瘟疫病人的焦枯面容。那曾經美麗如畫的一個個山村,那曾經繁華喧鬧的城鎮,此時,都被瘟疫的死亡之氣籠罩。屍體、惡臭、哀哀地呻吟……人們甚至顧不得為親人的死亡哭泣,那一張張或美麗或平凡的臉龐,都神情麻木,目光呆滯,在他們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生命鮮活的氣息,那裡邊,只有深深地絕望。就像一潭腐臭的死水,毫無波瀾。
自從那日香榧兒開過之後,她就一直在醫者的良知和對那個人的顧慮中掙扎,她不想讓他為難,卻被越來越重的來自良知的譴責所折磨。就在剛才,她聽到那詔書之時,她的心,已經有了最後的決定。她望著消失在門外的白色背影,心裡湧上一股酸澀和歉疚。之謙,原諒我不能隨你離開,也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暫時不能給予你想要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