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踏著這一聲聲慈母的呼喚和濃郁的煙火氣息,掠進營地,身形略略放緩了些。但是,在別人看過來,也仍日是一抹自色的殘影一掠而過。
一腳踏進簡易的小帳蓬,衛慧也同時察覺到帳內有人。不止是仍日躺著昏睡的烈,還有一個人氣息沉穩粗重,顯而易見,此人力量雖大,卻沒有練過中原的內家功力,故而,氣息沉重,浮於表象。
衛慧心下戒懼,身形也同時放至平常。抬眼看過去,不由地出聲道:”烏託。
烏託自從領命前來尋找衛慧,心裡就一直迷茫著,彷彿突然失去了前行的動力。
他到帳中尋衛慧不得,竟不知不覺地在帳中坐了下來,默默地一坐良久
此時,驀然聽到衛慧的聲音,他的心似乎豁然開朗。
猛地抬起頭來,烏託黝黑的臉上,竟少有地現出一絲擔憂,繼而全數轉為喜意
衛慧。你去了哪裡?”
哦,衛慧此時已經鎮定下來,心思飛轉,有人來囊,作為族中青年一輩暗中的首領,烏託似乎並不知情,那麼,看起來,此時整個格日部族,還完全矇在鼓裡了。
她合計著,是否該由自己將有人來襲的訊息告訴給烏託?
若是從前,衛慧必不會如此遲疑。她定會在知道訊息的第一時間,想辦法通知族中之人。不論這些人的身份。畢竟,族中有很多人是無辜的婦孺,就是烏託等人,雖然曾經劫掠了大楚,在不斷的接觸中,衛慧也漸漸感到了他們身上的那種原始的誠摯和淳撲。
但是,經歷了太多,衛慧已經不是以前的衛慧。她開始考慮,如果她此時直接將訊息告訴烏託,會不會可起族人的誤會?畢竟,她的身份還是從到大楚俘虜來的奴隸。
但,遲疑只是一瞬。
衛慧很快就決定信任眼前這個男人,或者,只能稱其為少年的男孩子。
她淡淡一笑道:“我去洗炊具了。”
看著烏託望著她兩手空空的疑感目光,衛慧接著道
附近的溪水被馬匹佔了,所以,我去了上靜,”
烏託眼中的疑惑不減,就聽衛慧又道:“我在哪裡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像中午馬群驚了一樣。但是,讓我奇怪地是,我回來的路上,明明看到族裡的馬群仍日在溪邊飲水,並沒有受驚,”
烏託平靜的目光聽了衛慧的話,漸漸轉為幽深。
他盯著衛慧,似在觀察,又好像是在思索。
只是,衛慧此時的臉色太過平靜,早已經洗千淨的臉龐,宛如最上等的細瓷,泛著柔和的淡光。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走剛剛焦急趕路的模樣
但是,不過片刻,烏託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驀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到帳簾處,又快速地回過頭來,望著衛慧的眼睛道:“你安心待在帳中,不要亂走。”
嗯。”衛慧點點頭應著。她知道自已言盡如此,烏託將要如何處置,那就是他們族裡的事了。無論如何,自己如今這個身份,給一兩個病人治病、救治待產的孕婦或仵可以,這樣的關係部族存亡的大事,她最好還是不要太多地介入。
看著烏託轉身大踏步走出氈帳,衛慧這才回過身來,慢慢地走向躺在床上的烈。
本來看著臉色蒼白,一直似在昏睡的烈,此時,卻緩緩地張開了眼睛。那雙眼睛一貫地冷靜明澈,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衛慧並不吃驚,其實,她初見烈受傷,心裡震驚之下,未能相通。但方才,從小溪中疾馳而回的路上,她卻想通了。
烈沒有受傷口
憑藉他那樣高絕的武功,怎麼可能傷在馬蹄之下。更何況,她探脈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他的脈象、休徵無一受傷之相,雖然吐血之後,能夠探到心脈似乎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