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對著那名替她通報的護衛微笑著點點頭,隨在凌木措身後。她卻沒有注意,在她的身後,那名年輕護衛,崇敬又帶著淡淡憂傷的目光。
雖然來到駿律幾天,牙帳也去過,衛慧還是第一次走進大可汗窩克的氈帳,也是第一次作為一名專業婦產科醫生,為病人看診。再一次做自己熟悉而自信的工作,衛慧的心裡都充盈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雖然沉浸在又將迎接一名小生命誕生的喜悅中,走近窩克氈帳的衛慧,卻隱隱地感到一絲不安。
她不明白,是習慣使然,還是呼延灼分外相信他牙帳周圍的那些護衛,衛慧走近窩克的氈帳,卻反而分外地安靜。這裡沒有全副武裝的護衛,更沒有巡邏,甚至連一名進出的侍女也沒有看到。
即使在格日部族窩克雲孃的帳篷外,還有兩名護衛守候,她想不明白,呼延灼如此安排究竟為了什麼。但,她很快將這個疑惑與她無關的事情拋諸腦後,反而暗笑自己神經過敏,收斂全部精力,為即要做的檢查做著準備。
凌木措帶著衛慧走到一座氈帳門口,就側回身道:“神使大人,需要診治的窩克就在這座氈帳之中,請進吧!”
衛慧點點頭,伸手撩起氈帳的帳簾,正欲走進帳去,卻聽得身後傳了一聲焦急地呼喊:“神使大人!請留步!”
“嗯?”衛慧的手仍舊掀著帳簾,卻回過頭來,向後望去。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她的耳中聽到氈帳內傳出幾聲極其輕微的金屬碰撞之聲……
經過太多次劫殺的衛慧,心裡一顫,頓時生出警惕。
但是,不等她細察帳內的情形,就遠遠地看到,骨畢圖正從牙帳前邊疾奔而來。由於疾跑和激動,他本偏白皙的臉色鉅變,他的臉不紅,反而顯得分外地慘白,甚至,衛慧都能夠看清,他的額頭上,還密佈著豆粒大的汗珠。
“神使大人……等等……”骨畢圖奔到衛慧近前,有些氣喘吁吁,說話也因此斷斷續續。
“骨畢圖大人,什麼事?”衛慧雖然心裡疑惑,卻還是平靜地詢問。
“可汗,可汗病了,您快去看看!”骨畢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目光卻下意識地向衛慧身後的帳內看了一眼。
衛慧藉著他的話,將已經撩起的帳簾又放了下來。瞟了一旁站立的凌木措一眼,拔腿向牙帳方向走去。
在她離開幾步之後,她的耳中聽得,那座帳蓬之內,又有幾聲金屬兵刃撞擊之聲,隨即傳來的,還有幾個男人刻意壓低地詢問聲音。
衛慧嘴角掛起一個冷冷地微笑,剎那間,心裡已經明白今日之事前後的關鍵所在。
顧之謙曾警告過她,呼延灼似乎要對她不利,她當時還不以為意。她心裡總以為,自己不過一名醫生,她全心全力地為呼延灼的子民驅除瘟疫,即使呼延灼不感激她,總不能恩將仇報吧?卻沒想到,呼延灼竟然連瘟疫病人最後的痊癒也等不得,就準備向她下手。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那座氈帳裡已經設好了陷阱,為什麼呼延灼又派骨畢圖來,說什麼可汗急病……難道說,呼延灼覺得此處的陷阱難以將她殺死,又在牙帳中設定了更加嚴密的陷阱不成?
雖然四聖獸沒有一個跟在身邊,但是衛慧卻並不感到多麼恐懼。她很自信,她經過煉經換髓之後,若說讓她百萬軍中取敵將頭顱之事,或許難了些,但若想憑几名護衛將她困住,甚至殺害,卻也沒那麼容易。
此時,衛慧整個人雖然都調集起來,六感的靈敏性,更是調至最高,但她的心態反而分外地鎮定和放鬆。
她一步步走向呼延灼的大帳,對帳外那些全副武裝的護衛們的注視,她甚至還報以淡淡的微笑。
衛慧走近牙帳之時,骨畢圖不顧氣喘如牛,喘息著趕了上來。
他三步兩步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