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被火藥炸的發黃的積雪緩緩而行,看著大街上穿著新衣放著爆竹奔來跑去的孩童們,宋楠甚至有些羨慕這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只有他們不懂人間的疾苦,享受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快樂。這種快樂是短暫而又可貴的。
英國公府門前,李神醫在幾名國公府衛士的陪同下站在雪地裡等待,口中喃喃的咒罵,宋楠見到李神醫忙下馬拱手見禮,李神醫翻著白眼道:“大清早的不讓老夫睡覺,老夫最恨別人叫我早起,早知道是你這小子逼著老夫去辦事,老夫當初便不該救你,讓你毒死拉倒。”
王府衛士唬的忙道:“神醫,這位可是我大明鎮國公,您老說話嘴上可把點門。”
李神醫毫無懼色道:“鎮國公怎地?老夫可不管他是誰,若不是小公爺求肯,拿出老公爺來打動老夫,老夫豈會買你們的帳?莫說了,趕緊走,看完了病老夫還要回來睡個回籠覺。”
宋楠笑道:“那便請神醫上馬,咱們速去速回。”
李神醫雙眼望天翻身上馬,和宋楠並肩騎行往內城方向走,在馬背上不斷地嘮叨,一會說天氣寒冷,一會說鞭炮聲吵鬧,一會又嫌棄胯下的畜生走的不夠穩當,當真是花樣十足。
宋楠自然不會去跟他計較,且不說這位神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事後自己送了禮物錢銀給他他分文不要,便是此刻有求於他,也該遷就他,誰叫人家有本事呢?
過了正陽門進入內城,直抵大明門外,宋楠翻身下馬,請李神醫下了馬兒,低聲囑咐道:“神醫,咱們打個商量,咱們這是進宮給皇上瞧病,待會在宮裡,請神醫忍耐忍耐,千萬莫說出什麼出格的言語來,免得皇上怪罪。”
李神醫抬腳便走道:“不看了不看了,恁多規矩作甚?老夫給誰看病都是一樣,該罵便罵,該打便打,皇帝百姓是這麼看,阿貓阿狗也是這麼看。”
宋楠撓了撓頭道:“神醫,還是照我說的做好不好?要不然我回府請我家夫人小郡主來跟神醫說道說道?”
李神醫變色道:“那小姑娘蠻不講理,你可別叫她來,得了,聽你的便是,你找個帕子來,我把嘴巴紮上不說話便是。”
宋楠心頭大樂,李神醫最怕小郡主,當年小郡主命人將他綁在椅子上強行抬到自己家中為自己解毒,還威脅要把他一輩子綁在椅子上讓他吃喝拉撒睡都在椅子上,讓全北京的人來看他笑話,一下子擊中了李神醫的軟肋,逼得李神醫給自己解毒。自此之後,李神醫見了小郡主便退避三舍,一提到‘那小姑娘’便是大搖其頭,避之唯恐不及。小郡主每次回孃家都特意去尋他,每次回來都特意模仿這位神醫的窘態,笑個沒完。
宋楠也是逼不得已拿小郡主出來威脅他,雖然對他尊敬,但到了宮中胡言亂語的話那是要砍頭的,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害了他。
“那倒不必,神醫少說話便是,給皇上診斷了病情便出宮,該無大事。”
李神醫卻是嘶啦一聲將自己的衣襟扯下一條來將自己的嘴巴牢牢扎住,看來他對自己的嘴巴也是很不放心,得罪了皇上事小,事後那小姑娘找上門來尋麻煩,自己這個清淨年是別想過了。
宋楠苦笑著帶著李神醫走近宮門,鎮國公帶著人進宮自然連腰牌也是免了,進了門走出沒幾步,李神醫忽然拉下口中布巾道:“這幾個兵士活像看門狗似得。”說完立刻又將布巾拉上。
宋楠哭笑不得,即便布條扎住了嘴巴,這神醫還是忍不住說話,不吐糟幾句恐怕會立刻憋死。
正德昨夜吐了不少血,今晨一早醒來身子痠軟,但想到宋楠昨日所說的話,要求自己多多的鍛鍊,早間強撐著起床來,還去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