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心裡犯嘀咕,特別是跟隨許尚義一起來攻過一次的陳寶。他認為賊兵肯定又在玩什麼花樣,其中必然有詐;有人去跟宋楠說這些擔心,換來的卻是宋楠淡淡的一句話:“有詐又如何?難道幹看著?準備攻城。”
陳衛打起精神,命了一隊士兵持著大盾頂在頭上往城下接近,城頭的賊兵果然有了動靜,嗡嗡嗡幾輪箭雨射下來,射傷了十幾名士兵,之後卻箭支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陳衛兀自小心翼翼,不斷的試探,城頭上的賊兵到最後壓根無箭可射,城上城下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幹看著,
宋楠皺眉道:“陳指揮使,你打算什麼時候攻城。”
陳衛撓頭道:“總感覺賊兵有詭計。”
宋楠罵道:“有個屁的詭計,計,明顯是沒弓箭可射,還不快些進攻,還在等什麼?”
陳衛恍然大悟,自己實在是被賊兵弄得如驚弓之鳥了,於是高叫道:“弓箭手上前壓制,陳寶,帶五百人負包填河。其餘人準備攻城。”
鼓聲咚咚響,五百弓箭手衝上前去,朝城頭射出一輪輪的箭雨,不求射殺,只求壓制住城上的守軍,讓負著泥包的兵士填滿護城河;城頭上的賊兵好像不知所措,緊張的在城頭指指點點,待得護城河被填出了一條道路,數千士兵扛著雲梯一擁而上的時候,城頭的賊兵忽然全部不見了蹤影。
宋楠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倒不是怕賊兵有什麼埋伏,而是他突然意識到這文安縣城中並無多少兵馬,所以才根本連守都不敢守,官兵一進攻,城上的賊兵便都嚇得逃跑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宋楠立刻下令萬志和侯大彪各帶四百騎兵繞城檢視,看看是否有賊兵從別處城門逃出。
果不其然,北門不費吹灰之力被攻破之時,城上城下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了,而從南門和西門,奔逃而出數百賊兵,被萬志和侯大彪兜著正著,趕豬一般的趕回了城裡。
數千兵馬迅速在城中篦子一般的篦了一遍,基本確定城中除了七八百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的所謂‘賊兵’之外,其餘只有老弱婦孺和孩童了,其餘的數千賊眾已經不知去向。
縣衙廣場上,宋楠見到了七八百抱頭蹲在地上的衣衫襤褸的賊兵們,這些人看上去跟尋常百姓無異,一個個膽怯的看著圍繞在四周的官兵,身子瑟瑟發抖。
宋楠提起馬鞭來照著一名賊兵的身上便是一鞭子,那賊兵大叫一聲,竟然哭了起來,他這一哭,不少賊兵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紛紛叫道:“饒命啊,饒命啊。”
宋楠和眾人哭笑不得,侯大彪喝道:“都不許哭,誰再喧譁吵鬧直接砍了。”
賊兵們這才止住悲聲,一個個滴溜溜瞪著眼睛掛著淚水亂看;侯大彪道:“誰是你們的頭兒,出來說話。”
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一個人的身上,那人本雙手抱頭頭蹲在那裡不出聲,侯大彪走過去踹了他一腳,他才抬起臉來,卻是個憨厚的後生。
侯大彪道:“你是他們的頭兒?叫什麼名字?”
那後生撓頭道:“俺叫劉二娃,俺可不是什麼頭兒。”
侯大彪揚鞭欲打,怒道:“你還抵賴,一問誰是頭兒,這些人都看著你,你是不是賊首?”
劉二娃忙道:“冤枉啊軍爺,誰愛當這個頭兒了,俺不想當,他們硬是給俺個什麼大將軍的稱號,叫俺帶著這些人守城,說城丟了要俺的命,俺有什麼辦法。”
侯大彪皺眉翻翻白眼看向宋楠,宋楠走過來道:“你別怕,把話說清楚,他們叫你帶人守城,他們人去了哪兒?”
劉二娃道:“軍爺,俺真的沒說假話,俺本來是淡家莊園的佃戶,劉六劉七他們鬧起來的時候大夥兒都跟著去鬧,俺也跟著去了;後來他們殺了官兵,大夥兒都說這下子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