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著這是妝花錦?這樣的錦緞也能在店裡賣?”
阮雲絲笑道:“老祖宗怕是不知道,上一次鬥錦大會之後,皇上十分高興,說民間都能織出這樣精美的錦緞,妝花錦之流竟也尋常了,所以現如今妝花錦已經不限制在民間流通,進貢宮中的,自然也有妝花錦,不過也是給宮女們裁衣的了,娘娘們現如今用的錦緞,大多是印染織造的多色錦或者多彩錦。”
蘇吟採在旁邊忽然道:“我明白了,就是上次鬥錦大會上的貴雲綢緞莊那種錦緞吧?那的確是非常漂亮的,怎麼?難道姐姐的廠子也能織出來?”
“怎麼不能?貴雲綢緞莊的印染技術,還是在我們之後呢。”阮雲絲笑著說完,便對楊老太君和劉夫人道:“這個月的錦緞就要進貢上去,給宮裡的標準是最少也要有十色,我特意設計了幾種花樣,雖然只有五六色,卻也漂亮,比現在用的妝花富貴錦好,大概這一兩天,南哥兒就能派人送過來,到時候給老祖宗和太太看看。”
楊老太君和劉夫人點點頭,阮雲絲能想著她們,這令兩人心中十分舒服。劉夫人就道:“是了,你說起南哥兒,我聽名溪說流錦布莊想和他結親,可是有這事兒?”
阮雲絲笑道:“太太竟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了?這事兒也就是上次五公子隨口一說,我這裡忙,南哥兒那裡更忙,至今還沒問過他的意思。他不比咱們府裡的家生子兒,婚事由主子做主,爺的意思也是先問過他再定奪。”
話音剛落,忽聽“咦”的一聲,接著就聽小白笑叫道:“娘,娘,這是不是給我和阿峰哥哥織的那個紗料?啊,好漂亮。”
一句話把眾人的好奇心勾起來,都湧了上去,只見一架機子上正掛著半匹淺藍色的紗,上面是暗紋的竹子花紋,撩起來一看,果然薄如蟬翼一般,老太君便皺眉道:“這樣薄的紗固然技藝是好,但如何穿得出去?”
阮雲絲笑道:“這紗單獨做不成衣服,須得配著這塊麻布。”說完眾人都是一愣,心想麻布?國公府的主子們誰穿麻布?就是有點臉面地位的下人們也不會穿這個啊。
卻見阮雲絲讓鍾秀將麻布拿出來,不一會兒,鍾秀捧著一卷布走過來,原來這淺藍色的麻布竟也是薄薄的一片,不必穿在身上,似乎就能感覺到那份透氣清涼。
難得這麻布細膩柔軟,楊老太君在胳膊上蹭了蹭,點點頭道:“麻料能織出這樣兒的布來,也就算是難得了。”
阮雲絲笑道:“我弟弟今年種了一種新奇東西,不知老太太太太知不知道,就是山上長得那野絮團兒,他前天來和我說,他種的絮團兒打骨朵了,看來比山上的要大,那絮團兒裡的絮,媳婦總覺著手感十分舒服,若是能紡線織布,必然比現在所有的料子都好。”
袁姨娘在一旁笑道:“這有些誇大了吧?再怎麼好,難道還能比得上蠶絲?”說完阮雲絲也笑道:“即便不能超過,應該也差不了多少。總之現在多說無益,我只是有這麼一種強烈的預感,聽說鄉下人有時候沒錢買皮子,冬天又實在冷的沒法,就用這個夾在衣服裡取暖的。”
楊老太君沉吟著點點頭,看向阮雲絲淡然道:“你是幹這一行的,既說有預感,那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這方面你總比別人要靈敏。若是將來真如你所說,就把咱們家多餘那些地給你種這個。”老太太也是老人精一個,雖然她不明白那個絮團兒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若真像是阮雲絲所說,這東西應該潛藏著巨大的利潤,如今風調雨順,官府糧倉都是滿滿當當,種糧食的利潤並不高,國公府那麼多地,是該種點別的。
她這一席話當真讓阮雲絲又驚又喜,侯府如今還沒有能力贖回太多的地,她就有心要推廣這棉花也不行。本來還打算著和蘇名溪借點錢,讓侯府再多贖幾畝地回來,卻不料老太君這一句話就把她的苦惱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