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館裡頭,他和她也是第一次被人誤認為是夫妻。
在那間北五客棧中,她更是第一次發現,他也有如此凌厲果斷的一面。
即便是關乎自己性命的藥物,卻也是如此地有原則不會強取豪奪。
那個時候,她也是第一次,對他,心生敬佩。
一晃,從那時候起,已經近四年的時間了。
時間當真如白駒過隙。白雲蒼狗。
而很多事情,就在這一點一點的時間之中慢慢地改變著。
那個時候的她,從來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同自己八竿子也打不到的人,卻如此糾糾纏纏地一起走過了那麼多的路。敵對雙方打過仗,卻又還坐過他的喜轎,更是一起闖了逸林又闖了翊雲宮。
她更是從未想過,四年後的自己,那麼些風風雨雨的下來,心中唯一留下的。卻只有他了。
秦阮昕想著,從前的那些回憶便全數地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她手上的馬鞭更是重了一分,速度也快了起來。他們從束城出來,秦阮昕便讓其他翊雲宮的人回去,只留著雲巖在自己身邊。
幾日過去,卓城雖然還有些距離,但到底是越來越近了。
很快。他們便已經到了下一個小鎮上,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秦阮昕兩人牽著馬穿過鎮子的街道,已經是晌午時分,行了這麼多路程,不論是人或馬。也都該休息會了。
雲巖指了指前邊不遠的一個飯館,對身旁的秦阮昕說道:“主子,先去前邊吃點東西休息下吧。我看這馬也累了,禁不得一直跑下去。”
只是,他話音落罷,身旁的秦阮昕卻一直沒有回話,步伐也停了下來。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前面。
雲巖也停了腳步,拉住手中的韁繩。心中很是不解。前頭並沒有什麼故人,不過只是來來往往的鎮上的百姓。
雖是小鎮,兩邊的攤販卻也是不少,一陣一陣地吆喝著。
雲巖順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只見秦阮昕一直看著前頭的那家飯館,“翠華樓”,再簡單不過的一個鄉鎮上的飯館,可是她的眸中,卻是說不出的複雜神情。
這些攤販,人群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這個飯館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可是對於秦阮昕來說,卻是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義。
四年前,他們便是在這個地方第一次相遇。
如今四年兜兜轉轉,她居然又回到了這裡。
鄉鎮裡頭的變化總是比不得城中,四年時間過去,這飯館也只不過稍稍重新裝飾過了門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名字她也是一直記得,還有這條街,這片景,她更是從未忘過。
秦阮昕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心裡頭揪緊了一般的難受,抬腳便往前走去。
雲巖也沒有說話,跟著她走上前去。
飯館的小二見著他們過去,急急地就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笑意,話中恭敬地說著早已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話:“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秦阮昕沒有回話,只是鬆了馬繩,徑直走了進去,身後的雲巖也將手中的馬繩遞給了小二說道:“打尖,再將這兩匹馬牽去喂些草料。”
“得勒,客官裡頭請。”小二聽著,忙招呼一旁的夥計牽了馬去,迎著雲巖便走了進去。
秦阮昕已經先行走到窗子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飯館裡頭的人算不得多,仍然有幾個空位子,而四年前她坐過的這一處,也是空著。
秦阮昕靜靜地坐著,心裡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地洶湧澎湃,同樣的飯館,同樣的位置,只是旁邊的一桌,卻不再是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子,而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他們的兒子,一家和和諧諧地吃著飯。
雲巖也走了過來,在秦阮昕左側坐了下來,小二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