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錢汀的情緒也不好起來,疼痛讓人麻木沒錯,可隨著她耐受力的提高,有些情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壓住。
獨一無二這個詞說來都嘲諷,人人都可以是獨一無二的,唯獨她不能。
人的一生總是在作比較,錢汀也輸給過無數人,面對那些挫敗她已經習慣到不能更習慣了。
拂九朝眯眯眼,隨手一揮,面前的景色開始變化。
“來讓我看看怎麼個獨一無二法。”
錢汀像個局外人一般看著自己過往種種,其實沒有過去很久,但就是莫名覺得,這一切都離自己很遠了。
看著一個小女孩對著冰冷的屍體哭嚎,看著她問:“媽媽為什麼還不來哄我?”
死了就是死了,媽媽不會變成星星,也不會再陪著她。
親戚從一開始的同情到最後的厭惡。
她是個麻煩,是燙手山芋。
沒有人撐腰,所以經常受委屈,沒人保護,所以委曲求全。
所有濃烈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偶爾會有小浪拍在沙灘上,但最終不值一提。
錢汀沒哭也沒笑,皺著眉頭,彷彿是在看一場沒新意的電影。
“沒人能對別人的情緒感同身受,哪怕那個人是一分鐘前的你自己。”
在不知多少個日夜以後,錢汀用拂九朝的匕首割斷了他的脖頸。
也不知道這次拂九朝是謙讓還是放鬆了警惕。
錢汀越過拂九朝往外走,拂九朝伸手拽住錢汀的腳腕。
錢汀看著拂九朝迷濛的眼神,毫不留情砍斷他的手,掰開手指,遙遙把手扔在地上,離開了這個困住她許久的地方。
外面光線正好,赤樨站在一堵牆上充當報時器,“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你被帶進小空間過了四個小時,換算一下,你在那裡呆了八個多月。”
“哦。”錢汀往後耙了耙頭髮,打了個哈欠,“還挺久。”
赤樨跳下來走到她面前,“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氣質都變了。”
錢汀用手梳著頭髮,朝他投去一個充滿鄙視的眼神,“你也說了是八個月不是八天,有頭繩嗎,來一個。”
赤樨隨手拿出一根黃的遞給她,上面還點綴著白色的小花。
錢汀伸手接過誇獎道:“真可愛。”
“你這全身都是血的要不要換件衣服?”
錢汀隨口道:“沒了,這麼穿也挺舒服的。”
赤樨:………?
沾滿血的白t你說穿著舒服??
“走了啊。”錢汀朝赤樨揮揮手。
赤樨看著她的背影喃喃道:“…這他媽,長夜會不會殺了我啊…”
錢汀沒感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她只覺得可能不止八個月,赤樨也沒理由騙我啊,難不成人都待傻了。
拂九朝一個人坐在小空間裡縫著自己的頭,輕笑著說:“是十三個月零五天。”
“哎呀,怎麼用成紅線了。”
“算了,她喜歡。”
拂九朝哼著歌收拾自己,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原來才過去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