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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前那灰氅的漢子已除掉斗笠,坐在一塊大石上,手中多了一柄九環金背大砍刀,雙手撐著刀柄支在地上,正冷冷盯著她,比起在茶肆時更添肅殺寒意。

墨鸞心知,此人必是那潛山野寨中的山匪。皖州境內,除了那山匪再不會有旁人憎惡哥哥至此。可哥哥分明並不想與之為敵,否則便不會屢屢放他歸山。她強穩住心神,壯起膽問道:“大當家……怎麼稱呼?”她看得出那山匪瀕臨迸發的怒氣,只想緩和些氣氛。

那山匪依舊冷盯著她,不鹹不淡應道:“姓殷。”

他只說姓不說名,大概是不願讓人知道。墨鸞靜了靜,道:“殷大當家何必如此,有話為何不能好說好談?”

那山匪冷笑:“我和白弈沒什麼好談的。殺了他也償不回我兄弟們的命。”

墨鸞驚了一瞬,旋即道:“不可能。大當家定是誤會了。哥哥是好人,決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山匪只是冷笑,卻不再答話。

墨鸞見他不語,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難免焦急,忍不住道:“大當家莫中了旁人的離間計。盧家與大當家有仇,又因鹽市與哥哥有怨,這才設計挑撥。大當家——”

她話到一半,卻被打斷。那山匪道:“盧家人都死完了,誰還能設什麼計?”

墨鸞一怔。她為白弈焦急,著實忘了這一件事。可她要如何同這殷大當家說那盧雲之子盧靈詐死之事?他如今心裡充斥怨怒之氣,行事並不理智,對哥哥成見頗深,誤會重重,恐怕怎麼說他也是不會信的。連那樣淺白的石炸炮之事他都不信,更不談要他去相信一個孩子會施毒計害人。墨鸞一時無言,半晌,問道:“大當家要怎樣才會相信?”

那山匪冷哼一聲,眼中全是輕蔑,擺明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墨鸞沉默良久,忽然,俯身抓起一塊尖利碎石:“看來是兒家人微言輕。但若我能拿得出憑證來,大當家肯不肯信我一次?”

那山匪劍眉一擰,冷道:“你有什麼憑證?”

墨鸞卻苦笑:“只有一條命,惟以死明志。”言罷,她猛抬手,已將鋒利石尖向自己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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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 窺死生

但她卻並沒能刺下去。

那山匪眼疾手快一把掐中她手腕。她只覺腕骨一痛,忍不住輕呼一聲,手上利石便掉落在地上。

“胡鬧!”

耳畔一聲斥,震得墨鸞有些發暈。她下意識抬頭,卻看見那山匪眉頭深鎖,眸中有火升騰。

她呆了片刻,緩緩道:“你並不是個壞人。”真是壞人便不會到如今還讓她安然無恙,更不會為她生死安危而赤言。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了,滿腦子想的只是白弈。

那山匪眸色一顫,甩開她,冷道:“你那‘好人’我可擔不起。”

墨鸞聽出他又在鄙薄白弈,卻再不知該如何勸他。她輕嘆一聲,靠著洞壁抱膝滑坐下去:“既然殷大當家執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但——”她咬唇靜了靜,眸中卻又閃爍出壯絕的銳利,“但我絕不會讓你傷哥哥一根頭髮。”

那山匪眉梢一跳,忽然冷道:“白弈許了你什麼,心竅迷成這樣。”

墨鸞心頭一震,強自鎮定,應道:“他是我哥哥。”

那山匪冷笑:“你不是白氏的女兒。我和白氏打了二十多年交道,在皖州呆了十年,從未聽說白尚還有個親閨女兒的。”

他說的如此篤定,不給半分說辯餘地。墨鸞陡然有些亂了。她也不知她這身世被揭開會如何,但猛然被人戳中,便像是被揭了傷疤一般疼痛,莫名傷感,又有倉惶。她望著那山匪,良久無言,末了,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