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麼及時抽身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而葉之遙從來都不是蠢鈍的人,正因為一次次的失望和受傷,才讓她比他更懂得不是什麼都必需愛情不可的。
當你年輕氣盛的時候,你總以為濃烈的感情是生活的全部,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它們都很輕易地就被你供奉到了最巔峰的地位。可是,當你真正開始去探究它們的真諦時,你才會發現,原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擁有永恆的至高權利的。
沒了愛情,生活還在繼續,沒有了他,葉之遙同樣要活下去。
這個認識清晰又殘忍,剜著安易的心,血肉模糊,傷口橫陳。
葉之遙又是一拳砸了下去,安易咳出一口血來,他這才罷了手:“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從此之後,你和葉之遙再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因為任何原因傷害我妹妹,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傷害到了我妹妹就是不行。我不是什麼正義凜然的人,我只想要保護好我在意的人!”
他最後這句話說得很是耐人尋味,可是安易現在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沫子,他扶著車身站起來,垂下頭,悠悠地吐出一口氣:“對不起。”
葉之遠冷冷一笑:“這句話,葉之遙不知道夠承受多少句了。”
說完,葉之遠就沿著下山的路走了,再沒回頭看身後的安易。半道上,追上了顧然故意停在那兒的車,他沒著急過去,而是敲了敲車窗讓顧惜先下來,示意她先給自己擦掉手上的血跡。顧然也下來了,摸著下巴直笑:“戰況不錯嘛。”
葉之遠沒有理他,等到顧惜停了手中的動作,他才抬頭對那頭的人道了謝:“謝了。”
“沒事,你好歹也算是我堂妹夫了,這點忙還是要幫的。更何況,你妹妹跟我老婆的關係可不一般,為了晚上不睡客房,怎麼樣我也要把她的事當成正事來處理。”顧然揮了揮手,雙手插兜往後走,“我先回去了,柳依還在等著呢,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成。”
顧然慢吞吞地走回去,竟見安易還沒有走,靠在車身上,微彎著腰,不知是不是因為葉之遠剛才揍得太狠了。他冷笑了一聲,錯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清冷的聲音響起:“真這麼愛的話,之前那些折磨又是為什麼?你既然愛她,就該將她寵著愛著,人家姑娘家又不是生來就是讓你糟蹋。”
糟蹋,這是今晚第幾次聽到這兩個字了?安易自嘲地想了想,卻被這兩個字刺得活生生地剝了骨肉般的痛。在所有人眼裡,他對葉之遙的所作所為可能真能夠被兩個字套上了,或許在葉之遙的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面前的男人和葉之遙閨蜜的事,安易是知道的,他的那番話,安易當然沒有任何理由去駁斥。顧然也沒想怎麼點撥他,他又不是個什麼大聖人,前面家裡還有自己的老婆等著,他才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男人身上。
富樂山上靜悄悄的,安易回頭看了一眼別墅群,不知道葉之遙住在哪一棟,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巧笑嫣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拉著那個男人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她那麼想要個孩子,他一直不鬆口,一直不願意給她,其實他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自己對孩子也是期待的。可是現實的情況下,孩子的到來只會添一個很大的麻煩,他不敢冒險。現在連她都走了,他還能怎麼有個自己的孩子?
坐進車裡,踩下油門的那一刻,安易才驚覺翻湧的情緒都匯在了一滴冰涼的液體裡滑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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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遠回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一路悶聲將車開回去,顧惜也安靜得出奇,只偶爾拿眼神擔憂地睃著他。
到了大院時,沈嘉佳攙著葉之遙往屋子裡走,顧惜想要回家,葉之遠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