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倒退,站不住跪在地上,一張嘴就吐出兩顆牙,暈頭轉向,他怎麼也沒有想明白眼前那又小又瘦,看似發育不良的小廝手上的力道怎麼會那麼大!
周圍頓時一片靜默,西面集市裡的人也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梅家的後門。
西市這一帶不是貴人們能來的地兒,這京兆衙門的黑衣衙役就是地頭蛇,居然……有人敢在這裡打他們?
而小七這一動手頓時如捅了馬蜂窩一般,片刻的安靜之後,忽然嘩啦一聲,不知道從集市哪裡的旮旯裡一下子湧出來七八個衙役,各自手持光明刀和繩子將秋葉白和小七團團圍住,又兩個人跑過去將那倒在地上的黑衣衙役扶了起來。
“頭兒,你沒事兒吧?”
原來那粗壯的黑衣衙正是個捕頭兒,他又是暈又是羞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北打豁了牙嘴,他怎麼能忍受得了,頓時惡狠狠地嘶吼:“打……給我打……給老子往死裡打! ”
那些衙役們立刻應聲就要朝秋葉白衝上去,卻不想小七冷笑,猛地朝那些黑衣衙役們衝了過去,那些衙役們正要齊齊將小七拿下,卻不想他泥鰍似地滑溜一下子就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跳起來朝著那捕頭兒左右開弓:“啪啪啪啪——!”
他又是一頓巴掌,直接把那捕頭兒給扇倒在地,嘴裡又吐出七八顆牙來。
衙役們目瞪口呆。
小七輕蔑地朝著地上的那吐血加吐牙的捕頭吐了口口水:“啊呸,什麼狗仗人勢的玩意兒,也敢對我家大人出言不遜!”
小七一聲‘大人’頓時讓原本打算衝上來的衙役們齊齊煞住了腳步。
朝中無職,自不能稱大人。
而敢在梅家門口這般囂張打人的,如果不是外地來的官員就是京城裡有些品級的大人。
其中一個長了副精乖臉的衙役遲疑地看著秋葉白問:“敢問這位……呃……大人是在何處高就?”
秋葉白掏出了自己的腰牌在衙役們面前一亮,淡漠地道:“司禮監看風部四品千總,秋葉白。”
那些衙役們頓時臉綠了綠,司禮監雖然沒有了早年的能耐,監察百官也是個虛名了,但是詔獄卻還掌控在那些番子們的手裡,京兆府和五成兵馬司都要給上三分面子。
官大一級壓死人,四品千總也比他們這些無品無級的不知道高了多少品級去。
他們立刻面面相覷,雖然說梅家與許多當朝一品大員們都相交甚深,但誰人不知道這司禮監掌控在太后老佛爺手裡?
於是還是那精乖臉的衙役一邊使眼色讓同僚趕緊把那自己那傻坐在地上的上司先帶走,一邊上前恭敬地道:“不知是大人駕臨,屬下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寬恕則個,小人這就立刻領大人去前門。”
秋葉白倒也懶得為難他們,反正該教訓的她已經教訓了,便淡漠地道:“不必,本千座就從後門走,就當看個稀奇。”
那精乖臉的衙役僵了僵,乾笑:“是,大人稍候。”
隨後,他立刻去敲梅家後門,那門房裡出來個老嬤嬤,面無表情地聽著那衙役說完話,抬起老眼上下打量了秋葉白一回,點點頭:“稍候,老身去回稟管家。”
說罷,又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那衙役差點被夾住鼻子,有點著惱,隨後轉過頭來朝秋葉白乾笑幾聲:“大人稍等,這梅家院子有些大。”
秋葉白譏誚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過了一刻鐘,卻也不見有人來開門,那衙役只覺得背後被秋葉白看得冷汗直冒,心中暗自叫苦,這千總大人看著年輕俊秀,怎的一雙眼睛跟刀子似地。
不過他心中也生出猜疑來,這鞦韆總是否在朝裡不得待見,否則梅家就算是第一皇商也不敢如此怠慢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