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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既然大婚當日已經由天地為證,那榮辱與共,再不分彼此。”他將手中的劍柄遞到陸承寧的手中,聲音清朗如冰玉相擊,“就算是地獄,我也不會放開手。”

說完牽著陸承寧的手,轉身朝著地牢的出口走去。

陸承寧感受著顧明珩微涼的手心,心中卻突然如有暖泉破土,一時春滿原野。

走出地牢,清涼的夜風迎面拂來,鼻尖沉鬱的汙濁空氣與血腥味逐漸散去,顧明珩緩了呼吸,只覺心境瞬間便清明瞭不少。

“屬下參見殿下、太子妃!”趙顯一直守在地牢出口處,見兩人出來便極為利落地單膝跪地,聲音洪亮,手中的長槍杵地,氣息冷硬。自山中遇襲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許多。

“如何了?”陸承寧垂下眼睫,遮住了雙眸的光。顧明珩退後了半步,以這樣的距離顯出自己對太子的恭敬之意。

不管私下如何親近,在外人的面前,儲君的威嚴必須維護。

“稟殿下,貢品簿子已經找到,上面記錄的非常詳細。唐賢隆所藏的私銀也已經找到了,按照屬官的供認來看,共有私銀三千五百萬兩,這些年共有一千六百萬兩上供於三公,四百萬兩用作它用,剩下的一千萬兩白銀已經找到了八百萬兩。”

顧明珩下意識地看向陸承寧,就見他臉色雖是沉靜依然,但是氣息卻隱隱很是凌厲。

要知道,大雍近百年未曾有大戰,歷代先皇一直注重“與民休養生息”,積累到如此地步,一年方才有九千萬兩白銀入國庫,這都還是虛數。而唐賢隆一州州牧,竟私有三千餘萬兩白銀。如此數目,真真觸目驚心。

想來這對於阿寧的觸動也是很大的吧?顧明珩看著身前玄色的背影,他與他朝夕相處,更加清楚自心智恢復以來,陸承寧一直都以儲君與未來的皇帝來要求自己。他比旁人缺了十數年,世人中卻少有人能及得上此時的他。

沉默了片刻,陸承寧才開口道,“下去吧,此事明日再議。趙顯,這個數目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他的語氣帶著疲憊與憤怒,玄衣輕垂,多了幾分寥落。

“此事為屬下親自點算,親信只知小部分數額。”趙顯低垂著頭回稟道,出口的聲音低了不少。他並非只是莽夫,雖不知陸承寧的打算,但是也能猜到一二。

“嗯,你也累了,早些歇著吧。”陸承寧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隨後兩人便朝正堂走去。

行了針,鶴翁將銀針自穴位處一一取下,“今日可有什麼感覺?”鶴翁翻開陸承寧的眼瞼仔細看了看,一邊問道。他行醫之時神色向來極為嚴肅,面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這段時日他一路與陸承寧一行人同行,日日彈琴對弈,縱情山水,偶爾還很是有興趣地與謝昀泓爭辯幾句,倒也樂得自在。

“感覺頭部有脹痛感,今日依然只能看見模糊的光,也看不清人影。”他指了指巔頂部,示意鶴翁是此處疼痛。

初時早早便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自己的雙眼真的一日一日好起來了。他極有耐心,雖然恢復地緩慢,卻一點也沒有焦急的情緒。

“嗯,沒事沒事,疼啊是正常的,疼完了淤血也就散完了。”鶴翁將長短不一的銀針細心地收起,一邊囑咐道,“若是痛得厲害了一定要來找老夫,可別自己去撞牆什麼的,越撞越痛。”

他說完抖了抖長長的袖子,見顧明珩站在窗邊看書,便悄悄朝著陸承寧眨了眨眼睛,很是小聲道,“其實你痛得厲害了也可以不用找我,讓顧九給你按按,效果肯定很好!”說著抱著檀木醫箱快步到了屋外,當真是健步如飛。

顧明珩發現鶴翁走了,放下手裡的書走了過去。正見陸承寧面色有異,有些疑惑,“鶴翁可是說了什麼?”他說著一邊俯下身幫陸承寧穿好外裳,很是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