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目炯炯有神;天旋一位上的石眼中瞳子卻還略有些模糊,便如眼前遮了一層薄霧一般,有些迷朦無神,看不清楚。
只覺得一陣寒氣直由後背向上直升了上來,梅清激稜稜打了個冷顫,那兩隻眼睛就如同斜視著梅清一般,其中似有一種陰冷至極的氣息,由梅清雙目之間直滲入腦海之中來。
似乎有一片暗雲在心中沉落,梅清只覺得整個人都一下子進入了一個陰暗的空間之中,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一般。遠處或有些影影綽綽地東西在不斷地晃動著,心中卻有一份涼滲滲地東西在忽然間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梅清似乎能聽得到自己在劇烈地喘息著,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狂燥,只想到怒吼,只想要去打碎眼前這灰暗的一切。他想抬起手,卻覺得自己被緊緊地束縛住了。
邊上鬼影綽綽,不斷有怪異的嘲笑聲與喝罵聲傳來,卻又聽不清楚是在笑什麼、罵什麼。梅清只覺得心中的那份陰冷的東西不斷地在膨脹,驅使著他想要去粉碎這一切。
天地是如此狹仄,壓抑得自己不能呼息,無力掙扎。他拼命地想要掙脫,卻用盡了全身地力氣,也發不出一點點最低的呻吟。
“啊——”當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時,忽然只覺得臂上一痛,然後便突然叫出聲來。隨即眼前突然光亮刺目,晃得自己睜不開眼來。這時才發覺自己竟是仰面倒在地上,張亮那廝大鬍子幾乎就壓在自己臉上。只聞得這傢伙咧著嘴大聲喘著氣,口中一股渾濁的氣息不斷噴在自己鼻端。
梅清眯了眼側過頭,只覺得右臂如同斷了一般痛得抬不起來,只好用左手推著張亮道:“張頭,這是……怎麼回事?”
王師古胖胖地臉上帶著驚容出現在張亮腦袋後邊,打量了會子才道:“好了,好了,梅兄看樣子沒事了。張頭兒快扶梅兄起來。”
張亮哼了一聲,這才從梅清身上起來,又伸手將梅清扶起。梅清才一起身,忍不住又“哎呀”了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痛,右臂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入骨髓。
王師古上前來,面上驚容未褪,又扶著梅清雙肩打量了半天,這才道:“梅兄不知為何,適才我要從你手中拿硯來看看,你卻神色大異,口出怪聲,目露狂色……總之是不太對勁。還是張頭兒見機不好,上前與你扭打,又打掉了你手中的硯臺,你才清醒了過來。”
梅清聽了,再回想剛才的感覺,心中一沉。轉頭謝過張亮,張亮心中也是驚懼,只嗯嗯兩聲,看向梅清的目光依稀有些防範之色。
梅清又看被扔在一旁的硯臺,只見其上七星向天,那兩隻活眼冷冷地斜視著梅清,似乎充滿了不屑與嘲笑。
梅清連忙轉過頭去,心中突突地跳個不停,隱隱地覺得這件事背後,似乎有一個極大的詭秘事件,與自己相關。只是這感覺毫無來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心中無比慌亂。
正在此時,聞得外邊人聲喧譁,又有開道之聲,卻是京兆府尹到了。其後擁著一群人,乃是左近百姓,聞說這等大事,跑來跟著看熱鬧的。
張亮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出迎,梅清與王師古有功名在身,倒還不在意;遲哥早就跪在了地下,那夥計不知此番是禍是福,更是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團。
片刻時落轎門前,一群人前呼後擁地進了小院中來,霎時將小院擠得滿滿的。
這位府尹梅清也有耳聞,姓趙名伯栩,乃是金陵人士,素來倒有些清名。只是順天府尹這個官職,說來好聽,卻最是難作。京兆之地,比他官高職重的,可說一抓一把。要想在這地方不得罪人,平平安安做滿一任,也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兩年來,這順天府尹已經換過五任了,不是得罪了權貴,便是被人檢舉。趙伯栩還是去年下半年時被任命的,據說也沒有什麼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