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閎與上官桀對視許久,看透了他笑意盈盈的雙眸下的堅決,便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舜發於田畝。傅說舉於版築之間……果然自古英雄出於草莽之間。真是可惜,我竟然沒有三弟那樣的好運氣啊。”
“齊王殿下自有王霸之氣,何必可惜我這麼個小卒子呢。廣陵王殿下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圖個安樂。”上官桀拱手道,“既然此間事了,那桀先告退,回廣陵王殿下那裡稟報了。”
劉閎不置可否,上官桀便自行轉身離去。待上官桀走到門邊時。劉忽然開口說道:“蓋長的魅力真地這麼大嗎?竟然能讓你放棄前程?難道不知,男兒大丈夫只要大權在握,天下女子便可盡入囊中嗎?”
上官桀笑著轉過頭,看著劉閎,說道:“不好意思。小的就這麼點出息。讓齊王殿下見笑了。”
……
聽完衛伉的敘述,衛子夫心思沉沉地低著頭,在衛伉惴惴不安的時候,忽然開口問道:“據兒性子死板,他從小被陛下送到博望苑受那些當代大儒調教。君臣父子孝禮儀早已經根深蒂固。所以,便是本宮也很難勸動他。更何況……北軍南軍俱在他人掌控之中,你有什麼把握能夠成功?”
衛伉聽前面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沒料到後面轉折得如此之快。讓他連準備好的勸說臺詞都用不上。這位看來文文靜靜的姑母決斷之時竟然如此果敢,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便開口說道:“侄兒是想,自從韓說、趙破奴等人得勢,昔日我父親的舊部已被冷落多時。不可能沒有怨言。而且太子素日就很注重與這些舊部的交流。介時,太子先以節符勒令北軍南軍中的明禮之士,許以高官厚祿。悄悄將那些忤逆之人掌控在手,以猝不及防之勢將天下兵馬掌控在手。救出兩位姑父後。再上表陛下,講明受迫原因,請求恕罪。到時候事實已成。陛下料來也不能說什麼。”
衛子夫聽完他地計劃後。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錯了錯了。”。 。。…
衛伉見自己的計劃被否決,有些急了起來。說道:“侄兒哪裡說錯了嗎?”
“伉兒,憑什麼仲卿的舊部必定會聽太子的詔令?只因為仕途上地一點不如意嗎?”衛子夫反問道,“太子的號召力沒有強到讓他們為了一時之快,而輕忽生死的地步。”
“這……”衛伉看著衛子夫喏喏道,“其實,如果,如果……”衛如果了半日,就是說不出話來。最後他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埋頭於地,說道:“姑母大人!太子殿下最大的依傍便是儲君之名。如果,我們要成功,那麼能依靠地也只有這一點。可是儲君的影響力,永遠都不可能超越天子,除非……”
衛子夫盯著衛伉半日,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想說的,本宮其實心裡已經明白了。只是,你可明白,此事風險有多大。一旦失敗,我們一家都將成為冢中枯骨。”
“侄兒明白。”衛抬起頭,額上是斑斑血跡,說道,“但是這樣下午,我等卻是會連葬身之地都沒有啊。姑母大人,請早做決斷吧!當年甘泉烽火,您能決斷,如今也請……”。。。…
“當年……當年卻是一步錯,到如今步步錯呢。”衛子夫苦笑道。如果不是當年一步走錯,想必,今日也不必面對這樣的抉擇吧。如果不是當年一步走錯,青兒也不會被陛下強行奪了軍權,長老京中。死後那麼多哀榮又有什麼用,對沙場名將來說,還不如一個馬革裹屍還。現在衛家曾經地似錦繁華,都是從那時開始褪色的。從她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地一切都來自那個人地給予,企圖自己掌控自己命運地那一刻開始。
“伉兒,你且退下吧。靜候幾日,本宮會派人告訴你該怎麼做的。”衛子夫思慮良久,終於開口說道。
“是。”衛微微起身,又不放心地再叩首道,“時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