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花在田埂邊路邊,囂張地竄得滿地都是。花朵一開,那真是金銀鋪地一般。
華永帶的幾個學徒,一個個揹著簍子蹲在田埂邊忙著採花。幾個跟著來遊玩的小姑娘看著有趣,也嘻嘻哈哈地跟著幫忙。不過到底是富貴人家沒做過事情的嬌小姐,一個個添亂得多,採了幾捧之後,自己也覺著不好意思,一個兩個羞紅了臉。
幾個學徒倒是好脾氣,雖說這金銀花是要用來賣錢的。可是幾個姑娘糟蹋的這一點鮮花,只是看著多,真要製成成品的乾花,那根本就沒多少,根本計較都計較不起來。
倒是幾個姑娘的家人不好意思,回頭送了點錢過來做賠償。
這一下倒是觸到了溫綸的神經。如今的八百里大山,正是繁花盛開的時候。落在山民的眼中,那都是野花野草,好多根本連喂牲口的價值都沒有。可是溫綸是從那種連野花都能賣錢的年代過來的,將事情跟碧荷一說,碧荷隔天就跟著茶廠放羊的女眷們進山,回來帶了各種花花草草,還有許多菌菇。
山裡面的菌菇正是時候,鮮嫩肥厚。翠蓮收拾了出來,順帶還有碧荷順便打到的兩隻山雞一隻野兔子。
晚上有客人,溫文儒雅的一對中年夫妻,外加一個看上去活潑可愛的十幾歲姑娘。小姑娘韓姣姣和溫寶淑差不多大,是溫誠自小定下的媳婦兒。
溫綸在心底搖了搖頭,一朵鮮花眼看著就要被豬給拱了。只是溫誠的婚事怎麼樣也輪不到他插手,韓家也只是到大茶村來遊玩的,他只要面子上抹平就行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溫綸就不這麼看了。為啥那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和他們家碧荷打得不分上下?不是說韓家是世代書香嗎?難道韓家是掄著棍子做學問的?
韓老爹找上門來的時候,看到溫綸呆立在門口,老臉一紅,乾咳一聲:“那個,我家姑娘自小就活潑好動了一些。”
然後,被熊大稱為天才但是習武晚了的碧荷,被活潑好動的韓家姑娘打敗了。
早課完畢,各自梳洗過後,熊韓兩家聚在一起吃了早飯。
韓家除了熊家的院門,韓夫人就唸叨韓老爹:“都是你,好好一個姑娘家,偏偏你找個師傅來教武功,這下好了。溫家到時候不敢娶怎麼辦?”
韓老爹不以為意:“習武強身健體嘛!再說了,溫縣伯家本來就是勳貴,族中子弟也都是習武的。咱家姑娘會點武功,以後也不容易吃虧。”他想到溫誠的傳言,開始拉著自家姑娘灌輸各種訓夫守則。
溫綸聽著聽著,手上的賬本的看不下去。這讀書人蔫壞蔫壞的,這爹當的真是有水平極了。想想他自己,真是太老實了。
失職的監工頭子宋林珊珊來遲,伴隨的是一車車的材料。山裡面,溫褒姒的威名又更上一層樓。
山上喧鬧著,山下就更熱鬧了。
宋林帶回了訊息:“安瀾中了探花。”
安瀾?溫綸想了想才記起這是他的同窗,貌似還對他有點意思來的。不過誰中二的時候沒點檸檬戀情,想當年他也是暗戀過隔壁班花的人。
宋林走了許久,溫綸還沒回過神來,隔壁班花叫什麼名字來的?他怎麼想不起來了呢?當初他可是天天一封情書地寫,可惜都沒送出去,都藏在床底的鞋盒裡,連他爸媽都不知道。
等溫綸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熊大一片漆黑的臉色。他還有些不明白:“怎麼了,堡樓那裡不順利嗎?”說著捧著熊大的臉,湊上去吧嗒了兩口,跟哄小孩兒似的。
熊大一口氣提上來,瞬間就散了,只是不滿溫綸的兒戲,壓著他親了又親。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恨不得將溫綸揉進懷裡才安心。
“我……”
“怎麼了?”溫綸擔心地看著熊大,從來沒見熊大的臉色這麼難看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