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壁開啟,粉塵歸於平靜,蕭依寂才算看清這條所謂的密道,這也許就是雲落愁口中所說的下山之路,想到這裡,不覺心頭一喜,便也全然不顧危險,由此路下山,越向前飛馳,面前景sè,愈是令他感到大喜過望,旋即,全力施展功力,腳尖輕點怪石,僅是片刻,便衝下山腰,而這蒼翠鬱郁的樹林中,怪石林立,其中不乏形狀奇特的頑石,蕭依寂遊目間,僅是淡淡一笑,已是看出這片山林中怪石為陣,與他上來時的陣法相似,怪石黑白相間,倒是顯得這樹林中清幽十分。他眸中帶著一抹冷然笑意,自是知道破解之法,那流雲殿中,行事為人極為乖張,這樣的把戲絕不可能只玩一次,所以他根本無需多費腦力去想。
心念及此,輕提真氣,點怪石,踏松枝,宛如風馳電掣,捷逾流星。尤其此刻他是有山巔向下俯衝,更是快逾飛矢,令人看來,眼花繚亂,怵目驚心。飛馳間,群峰翠碧,山中鳥鳴旋繞,薄霧了了,錯眼看間,那山上竟似真的隱藏有仙穴靈窟,瞬息萬變,令人震撼。
他急速飛馳,待到山下,已是時值正午,毒辣的陽光照在他虛弱的身體上,更是有幾分令蕭依寂感到頭暈目眩,他回首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山巔,山上白霧茫茫,流雲殿已是隱藏在其中,完全不見蹤影,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在鳳羽發現不了這座氣勢宏偉的高臺樓殿,全因這山上,終年雲霧繚繞,越覆上看,越是將山巔上的情形,全然遮在其中,實在是一塊難得的清修之地。想到被那老者霸佔,蕭依寂心頭不由升起再世為人的感覺,昨夜種種,歷歷在目,他實在沒有力氣回想。
回到鳳羽城中,rì頭更是偏西,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奔進鎮中,鎮上的人異樣的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陌生人,竊竊私語,紛紛低聲議論著這個不速之客,有昨rì見過蕭依寂的人,更是在背後指指點點。山腰上的寺院,香火仍是鼎盛已極,接著風勢,更是能聞到空氣中夾雜著的香燭味道,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呼吸困難。鎮子上仍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那賣香燭的攤子也仍是被買東西的人,團團圍在中間。
然而,蕭依寂看著這一切,星眸中的景象越來越是模糊,身體的虛弱已經讓他感到瀕臨死亡。鎮道上車轔轔,來往密集,蕭依寂哪裡顧得其他,伸手便將離自己最近的馬車攔下,低聲問道:“可是去往瀟城的?”
那馬車上的車伕,先是已經,而後急忙勒住韁繩,防止馬受到驚嚇。那是一匹棗紅sè的駿馬,極為壯實,烈馬怒嘶了四聲,前蹄揚起,由於車伕勒住韁繩,而沒能傷到蕭依寂,立時停了下來。那車伕年紀不大,看起來二十一二左右,臉上卻是寫滿了滄桑,顯然是個跑慣了江湖的老手,他瞟了一眼蕭依寂,眸中立現驚恐神sè,失口驚呼道:“我的媽呀,您這是演哪一齣?自殺到別的車前面去,我車上有客人,要是嚇到了,你擔待的起嗎?”
那車伕雖是滿口埋怨,但話卻是十分坦誠,萬沒有因為蕭依寂落魄樣子,露出半點鄙夷。蕭依寂哪裡有心思跟他猜啞謎,強忍著胸中痛楚,問道:“你的車,我要定了,到瀟城多少銀子,我都出得起!”
那車伕茫然地打量了蕭依寂一遍,眉頭緊皺,顯是不知如何是好:“您看您這人,這鳳羽去瀟城的馬車,多得是,您在攔一輛就是了,何必為難我一個駕馬車的?”他聲音洪亮,幾乎懇求說道,似是怕蕭依寂沒有聽清。其實這句話,有著兩層意思,一深一淺,相顧兩者,誰都不得罪,也不想放走自己賺上一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