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過午,豔陽高照,戰陣之前有著幾分安靜寧和,如意剛剛趕到,她坐在高高的轎車上,看著對面遠處的嚴陣以待的夏兵軍隊,她知道,他們都在看著她。穆遠父子催馬並騎在她的車旁,一左一右的護衛。
等了好半天,夏兵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一個副將模樣的騎著馬帶著幾個小兵到了中間,高聲喊著:“把如意公主送過來。”
如意倏得繃緊了神經,雙手緊緊交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穆遠,穆遠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衝父親穆義一點頭,帶著公主的馬車就過去了。
如意緊張得胃得開始抽抽,指甲刺進了掌心,馬車一點點的靠近夏兵,終於在陣中左右停住。穆遠打個手式,一旁的小兵把如意公主轎車前的紗縵開啟,穆遠朗聲道:“如意公主在此。”
那副將謹慎的打量了許久,然後伸手要拿公主轎車的馬韁,如意公主心都要到了嗓子眼,她既恐懼又絕望,但強撐著面無表情。穆遠長刀一轉,直直的指向那夏軍副將,朗聲又道:“現在不能讓你帶走。”
那夏軍副將盯著穆遠的刀尖,尖聲問:“你待如何?”
“我朝顯了誠意,可將公主送回,爾等也該信守承諾才好。一日不罷兵,公主便一日不返夏國。”
夏軍副將微眯了眼,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穆遠,扭轉馬頭奔回隊伍裡,過了一會,一個面上有刀疤的將軍與那副將騎馬過來,如意看到此人不由得一震,她身上透出來的恐懼讓穆遠微微側目。如意公主嚥了嚥唾沫,挺直了脊樑端正坐著,穆遠移回目光,認真應對來人。
這刀疤將軍正是在固沙城內領頭追捕如意的那人,他過來一看,叫道:“確是如意公主。”他確定了公主身份,轉而又向穆遠道:“你們不過是強弩之末,再戰下去也是討不著便宜,青山谷怕是很快就是我們的了,這煙魂關你們又能守到幾時?速速交出公主,和談之事再議。”
“不罷兵,便沒有公主。”穆遠冷冷的道:“我王有令,若是公主不能達成和談之約,便是死於陣前,留下個以女流之身在夏王宮裡抗擊敵國,成功出逃的威名也是好的。公主和親,是為黎民百姓的安穩日子,如今陣前談和,也是如此。若不能罷兵,更死不足惜。”
如意公主將牙關咬得死緊,這些話,她不知真假,她完全沒有把握是否夏國臨陣反悔,她就只得陣前亡命一途。她說不得任何話,不能毀了穆遠的佈局,她只得當自己現下就是個死人,任兩軍推來搡去的談著條件籌碼。能留下,是死,被交出去,也是死。
可穆遠的話終是震住了刀疤將軍,夏王對如意公主恨之入骨,他是明確下令定要將她活捉回去,百般折磨以洩怨怒。夏王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顏面,刀疤將軍跟隨他多年,自是清楚明白,如今穆遠說不罷兵便寧可殺了公主也不遂夏王之願,刀疤將軍心中自然是有顧忌的,他想了想,道:“我王昨夜便已下令各軍待命,不再進攻,只為迎接公主回宮,這般相和誠意,穆小將軍該放心才是。”
穆遠沉穩接話:“夏王限令三日內交出公主,我們今日便將公主帶來,也是極有誠意。既然我們雙方均是不願再戰,那就請將軍燃起白煙,燒個三日,號令所有夏軍停兵回營,這三日,公主便在這陣前留守,為我兩軍和平做個見證。”
“那三日之後呢?”刀疤將軍盯著如意公主,陰森森的問。
“三日之後,相信白煙指令所有夏軍都已然接收,並能依令行事,這和談之事便是有了眉目,公主自然就交給將軍帶回至夏王,我們兩國的各親之約依然有效。”
刀疤將軍想了又想,拍轉馬頭奔回隊伍裡,過了許久,一個小兵過來,大聲叫道:“公主車轎不得隱入大軍,需安在陣前讓我軍看到。三日後午時交人。”
穆遠也大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