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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用不用你,還要看我的心情。」

結果,安大公子沒心情。

他要我起來,穿衣,離開。

我很聽話,起來,穿衣,離開。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門外,兩個送我過來的男人還在,原路送我回去。

晚上,我睡在病床上,無法閉眼。

太不安穩。

這個男人下手不留一絲餘地,我的安燃,屬於我的安燃,他遲早統統奪走。

我可以捨棄所有,唯獨這個,不能容忍。

絕不容忍。

我把枕頭下面的項鍊拿出來。

白金鍊,鑲鑽橢圓掛牌,刻著君悅二字。

安燃,掛著它,你就是屬於君悅的安燃。

你曾經答應過,是嗎?雖然最後,它墜落在我面前。

安燃,至少你掛著它的時候,你屬於我,愛過我,真正的,疼惜過我,是嗎?

安燃,那些曾經,我會留住它,永遠永遠,不讓人奪走。

我張開嘴,把它放進嘴裡。

金屬的味道很像血,冰冷的腥。

鏈子很長,掛牌上的鑲嵌的顆顆碎鑽,颳得喉嚨很疼。

我拚命直著脖子,拚命往下吞,不管有多痛,不管這個凹凸不平的掛牌,會不會就這樣把食道撕裂。

我只想留住,只想留住,瘋狂地留住,不惜一切。

燈光忽然人亮,刺眼的暈眩中,幾道身影矯健撲上來,扣住我的牙關。

不要!不要!

你們走開!

這是我的安燃,屬於我的!

請不要這樣殘忍。

男人的指,壓著舌根,狠狠地掏。

我掙扎。

我不甘心。

()

憑什麼?

這是我,送給我的安燃的,你不要,你還給我的,你扔在我面前的,為什麼還要搶走?

他沒權利搶,但,他的指尖,卻真的鉤住了

入了食道一半的項鍊,被緩緩向上拉,掛牌移動時,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傷。

殘忍至此,為什麼?

他奪走我的安燃,連過去那個,也要奪走。

當項鍊被拉出喉嚨的時候,我覺得,我記憶中的安燃,也被活生生的,拉走了。

安燃,我的安燃不在了。

不在了。

我悲愴痛哭。

哭聲好遙遠,像過去一樣遙遠。

安燃,我哭得好傷心,你在遙遠的過去,能聽見嗎?

安燃,你在哪?

你正躺在我房外的沙發上午睡嗎?你正在樓下為我準備車子嗎?你正在酒吧街逐門逐戶地找偷溜的我嗎?

還是,在專注地看你的法律書、心理醫學書,史記,欣賞你愛的唐詩?

安燃,我在哭,你聽見嗎?

沒有你在身邊,我在這裡,只有不停止的疼,和越來越濃的黑。

黑暗,越來越濃。

我已經,被淹沒了。

生命真是極頑強的一樣東西。

我總算見識到自己身上屬於動物的本能,不管多麼絕望,竟然還有甦醒的時候,竟然還可以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光。

我以為被淹沒,就是被淹沒了,畢竟是一種結局,結果一隻手伸過來,把沒頂人狠狠拉起。

這樣的力度下是拯救,可能只是憤怒。

在病床上睡了幾天,盡力不去想那個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有人搶了我的鏈子,搶了我的安燃。

我卻還能睜著眼,知道疼,知道肚子餓,我不知道,現在是清醒了,還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