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你,還要看我的心情。」
結果,安大公子沒心情。
他要我起來,穿衣,離開。
我很聽話,起來,穿衣,離開。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門外,兩個送我過來的男人還在,原路送我回去。
晚上,我睡在病床上,無法閉眼。
太不安穩。
這個男人下手不留一絲餘地,我的安燃,屬於我的安燃,他遲早統統奪走。
我可以捨棄所有,唯獨這個,不能容忍。
絕不容忍。
我把枕頭下面的項鍊拿出來。
白金鍊,鑲鑽橢圓掛牌,刻著君悅二字。
安燃,掛著它,你就是屬於君悅的安燃。
你曾經答應過,是嗎?雖然最後,它墜落在我面前。
安燃,至少你掛著它的時候,你屬於我,愛過我,真正的,疼惜過我,是嗎?
安燃,那些曾經,我會留住它,永遠永遠,不讓人奪走。
我張開嘴,把它放進嘴裡。
金屬的味道很像血,冰冷的腥。
鏈子很長,掛牌上的鑲嵌的顆顆碎鑽,颳得喉嚨很疼。
我拚命直著脖子,拚命往下吞,不管有多痛,不管這個凹凸不平的掛牌,會不會就這樣把食道撕裂。
我只想留住,只想留住,瘋狂地留住,不惜一切。
燈光忽然人亮,刺眼的暈眩中,幾道身影矯健撲上來,扣住我的牙關。
不要!不要!
你們走開!
這是我的安燃,屬於我的!
請不要這樣殘忍。
男人的指,壓著舌根,狠狠地掏。
我掙扎。
我不甘心。
()
憑什麼?
這是我,送給我的安燃的,你不要,你還給我的,你扔在我面前的,為什麼還要搶走?
他沒權利搶,但,他的指尖,卻真的鉤住了
入了食道一半的項鍊,被緩緩向上拉,掛牌移動時,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傷。
殘忍至此,為什麼?
他奪走我的安燃,連過去那個,也要奪走。
當項鍊被拉出喉嚨的時候,我覺得,我記憶中的安燃,也被活生生的,拉走了。
安燃,我的安燃不在了。
不在了。
我悲愴痛哭。
哭聲好遙遠,像過去一樣遙遠。
安燃,我哭得好傷心,你在遙遠的過去,能聽見嗎?
安燃,你在哪?
你正躺在我房外的沙發上午睡嗎?你正在樓下為我準備車子嗎?你正在酒吧街逐門逐戶地找偷溜的我嗎?
還是,在專注地看你的法律書、心理醫學書,史記,欣賞你愛的唐詩?
安燃,我在哭,你聽見嗎?
沒有你在身邊,我在這裡,只有不停止的疼,和越來越濃的黑。
黑暗,越來越濃。
我已經,被淹沒了。
生命真是極頑強的一樣東西。
我總算見識到自己身上屬於動物的本能,不管多麼絕望,竟然還有甦醒的時候,竟然還可以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光。
我以為被淹沒,就是被淹沒了,畢竟是一種結局,結果一隻手伸過來,把沒頂人狠狠拉起。
這樣的力度下是拯救,可能只是憤怒。
在病床上睡了幾天,盡力不去想那個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有人搶了我的鏈子,搶了我的安燃。
我卻還能睜著眼,知道疼,知道肚子餓,我不知道,現在是清醒了,還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