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零錢包也沒裝幾個硬幣…所以,只好用做工來抵了。”
荀齊捕捉到“回去”這個字眼,沒有出聲,只是定定地看著為了自己那不好笑的玩笑而徑自笑開的田澄瞧。
“嗯?”笑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田澄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荀齊的臉,卻看到他端著的神情。於是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嘟囔道:“怎麼又生氣了…”說完了才知失言,討好地朝荀齊賠了個笑臉。
“你放著吧。”荀齊看她一臉諂媚的笑,於是表情鬆了鬆,說道,“身體還沒好…就多睡一睡休息休息,急什麼。”
“只剩下一點咳嗽,不礙事了。”田澄笑道,“我…要回家了。”
是的,回家。
回到那個從小到大都給了她溫暖和安全感的地方…她很後悔,她曾逃避過它,因為,勇敢的人只會去不斷堅固自己的心不去受傷害,而不會遷怒於某個地點。
荀齊默默地注視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臉上雲淡風輕的笑,竟讓他生出一種無由來的煩躁。
守護的戲碼已然俗爛…他也不屑去打什麼溫情牌。只是,他只要一想到,田澄回家的目的不外乎是為了那個可能等待著她的人,他的心裡就感到十分氣惱。
怎麼著?昨天她要昏倒的時候,那個人在哪裡?現在才有些見著好轉,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飛回去了。他荀齊一夜未眠、閉門不出、公司的事情置之不理…這些種種看起來就像是一場跳樑小醜的戲碼。
“回家?”荀齊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回哪裡的家?據我所知,你所說的家不過已是一所空房子而已了。”
田澄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於是愣了一愣,可是隨即她還是揚起笑臉,說道:“不,我有家…不管我爸爸在哪裡,他給我的家,永遠不會被擊垮。以前是我太過依賴他,現在,我必須要用我自己的力量來維持這個家…即使,只剩我一個人。”
帶著跟逝去親人的美好回憶,勇敢地面對孤獨,我想,我一定還有家,不僅僅是一個地點,不僅僅是一所房子,于堅強處是我家,於心安處是我家。
荀齊沒有說話,他看著田澄的眼裡有一些失神。
田澄回了家,直到臨行之前荀齊仍是沒有再開口跟她說話,只是默默地將一些藥給她裝好了拿上。田澄也識相地沒有再開口說感謝,她感覺,自己欠荀齊的已經無法再用什麼蒼白的字眼來表達了,但願哪一天,她也能為他做點什麼,界時,她一定會竭盡全力。
回到家,田澄才正視到等待著自己的事情有多少。雖然修文媽也曾跟她提及,但是她卻未曾正視過。在她爸爸生前,他公司的經營情況已是每況愈下,融資談不下來,再加上主管的相繼離職,許多客戶也終止了合約。她爸爸去世之後公司的情況便更是慘淡,到目前來看,甚至連基本的日常運作都已經無法完成了。
田澄從未涉足經商,心知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扭轉公司如今已近乎不可逆轉的慘淡態勢,破產已成必然。她在公司幾個老員工的幫助下稍稍理清了一些頭緒,雖見識再淺薄,也至少也要努力將爸爸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畫上一個有尊嚴的句號。
提出破產申請後,便是長久的法律程式和清算工作,田澄不是個中內行,幸而得到了田成業舊部的幫忙,但也是日日弄得焦頭爛額。更有甚者,破產費用根本不足以清償所欠職工的工資、勞動保險費用和稅款,更不要說破產債權。
修文媽來找過她幾次,也表示過要幫忙,可是她也是對經商一竅不通的人,在面對鉅額債務時更是束手無策。
田澄左思右想,卻也只有一條路可行。
她一邊安撫住修文媽讓她不用擔心,一邊只能咬牙將田成業留下的房子和車子全部變賣。
還了債,是為了讓爸爸閉眼,田澄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