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這些年手裡應該還是存了一些什麼。”她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利孝通,說道:“你已經在他身上投了半個億,如果他就這麼死了,或者永遠被關在那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你這筆人生最大的投資就會永遠失敗,既然如此,你還不如賭一賭。”
“這是什麼層面的遊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不是金錢能夠發揮作用的地方,除非那個層面上的大人物們自己有些想法。”利孝通看著桌上的美食,卻是無心舉筷,低聲說道:“雖然你父親已經坐上了國防部長的位置,但你在夫人面前,說話的力度卻是越來越小。”
鄒鬱坐回座位,輕垂眼簾,秀麗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冷意:“我就是知道上面已經開始動了,才找你幫幫忙。前天作訓基地裡放了一段錄影,我總覺得……這代表軍方某些大佬想試探什麼。”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二章 傾城監獄
距離一月份環山四州和平基金會遇襲事件,已經過去了近五個月,在這一百多天的時間裡,聯邦政府對這次惡性恐怖事件的調查,卻似乎走進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死亡沼澤。
無論因為此事民眾的氣氛如何風雨飄搖,社會安定的氣氛已然花果飄零,但政府的調查一直被嚴格地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保密措施做得極好,直至今日,聯邦裡絕大部分人都依然不清楚,那一天基金會大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麥德林議員是怎麼死的,而兇手又是誰。
一切資訊被隱藏在黑幕之後,這讓外表冷酷傲氣、實則敏感細膩的鄒家大小姐嗅到了一些異樣的味道。
黑幕往往可能代表著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政府將所有的一切壓制下來,或許是為了隱藏什麼,而讓當事的那兩個男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再也無法開口,但也有可能是為了保護那兩個男人。
聽到鄒鬱的話,利孝通吃了一驚,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慣常陰冷的眼眸裡,多了一絲淡淡的焦慮與警告味道。他曾經喜歡過面前這個紅衣女子,事後揮揮衣袖似能忘懷,然而終究還是關心她的。
利孝通有軍人身份,雖然那件軍裝他很少穿,也很少去第一軍區那個職位上班,但他很清楚,聯邦軍方的紀律措施何等森嚴,國防部作訓基地的教學內容向來保密,更何況,如果真是牽涉到那天的監控錄影,那絕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訊息,哪怕她是國防部長的女兒。
“你父親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他停頓了片刻,低下頭來,第一次舉起了手中的筷子,夾了兩片白玉蘭清片放到面前,卻沒有送入唇中。
“我有我自己的訊息渠道。”鄒鬱微笑望著他,說道:“如果有勢頭出來,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所以需要你的資金支援。我知道你這半年在家裡的日子過的很艱難,但正如先前所說,許樂活著,你的投資才可能升值,你應該清楚,許樂如果能活下來,他所具有的升值潛力和發展空間。想當利家家主?不冒些大風險,怎麼可能有大利益?”
“你不是一個很好的說客,大概你以往也很少做這種事情。”利孝通平靜地回答道,沒有在意鄒鬱面上漸漸冷漠的神情,手指輕輕地點選著筷子,說道:“我當時投資許樂,就是看好他能夠像這家林園的主人一樣,有能力破壞某些規矩……因為我的人生必然不能按著規矩走。”
“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許樂這個人把規矩破得這麼厲害,他做的這些事情,聯邦裡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
利孝通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黯然,自嘲一笑,輕聲說道:“他最開始的裝備,他扔在基金會大樓外面的那個工作臺,都是用我的錢買的。四個月前,政府就已經查到了我的頭上。不錯,家裡的老人肯定要把我保下來,但我的投資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我這半年在家裡的日子,不是像你說的那樣非常難過,而是……根本都快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