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笑,平聲靜氣道:“撿起來,好讓你再掃翻一次。”
漂亮杏目瞠得無敵圓,瞪住她。“你……你……”
遊巖秀左胸發燙,熱呼呼的,那熱火不僅在體內漫燒,還竄出面板,烘暖他的神魂和意識,突然間,高漲的怒氣一下子全滅了……不錯,他是還有些不甘心,然已不會再氣得想大開殺戒。
“你不問我話嗎?”他面紅紅,糾著眉怒嚷。
“問什麼?”
“就問那個姓周的事啊!”可惡!她什麼都不問,要他怎麼開口解釋嘛!
顧禾良嘆了聲。“周老闆惹你不痛快,你記仇報仇,所以打算斷他生路嗎?”他和對方的恩怨,她當時可也是親眼所見。
“我又沒有做絕!”明明是他要人家問的,一聽到不爽心的字眼,又惱了。“我只是連搶他十二樁買賣,他這個年不好過,到明年春,大爺我要痛快了,才懶得再跟他計較!”
大商家有大商家的路法,尋常時候不會搶小商家的生意,他往小本經營的周老闆口中掏食,即便僅“作亂”一小陣子,也夠周老闆呼天喊地了。
怎麼勸?能勸得了嗎?
“我瞧周老闆發也不梳、衣衫縐亂,眼眶和兩頰都凹陷泛黑,秀爺的十二樁買賣讓他瘦下一大圈,要再瘦下去,怕等不到明年春,他真就躺平了事。”顧禾良嘆在心裡,柔嗓徐慢,像淡淡在敘述一件不關已之事。
“你是不是想我收手?”他好似瞧出端倪,劈頭直問。
她先是一怔,咬咬軟唇,試探問:“秀爺肯嗎?”
“本來是肯的。”
“啊?”本來?她眸子略瞠。
“可是姓周的今天竟然在大街上堵你,還堵得你差點出事,你是我的人,他堵你,就等於堵我,他敢堵我,大爺我火大,不收手了!”想到她被緊扯著不放,後來險些被木頭砸中,他胸口就一陣沉窒,吸不進氣。
“可是,我覺得秀爺剛才在大街上……”有意無意留話尾。
“我怎樣?”換他瞠眸,瞳仁湛爍。
見她沉吟不語,他急聲又問:“是怎樣嘛?”
“……很威風凜凜,很英姿颯爽,很……很……男子氣概。”
“是嗎?”嘿嘿……嘿嘿……嘿嘿嘿……他心裡傻笑,以為偷偷在笑而已,不會被誰發現,卻不知表情憨掉了,真透出點傻氣。
“秀爺不僅護了我,還救下週老闆,在場的人全給你豎起大拇指叫好。周老闆今天在街上找我說話,才讓秀爺抓到機會大顯身手,他末了還被砸暈過去,算是失了錢財也捱了疼……秀爺還想惱他多久?”
女人的柔軟指兒碰觸他的額、他的發,替他拭去灰塵、挑掉木屑。遊巖秀呼息變得有些促急,薄嘴嚅著,好半晌才嚅出聲音。
“姓周的別再來囉嗦,我自然不惱!”
聞言,顧禾良眉眼俱柔,笑著注視他還有些氣鼓鼓、不太甘願的俊龐。
“等一下!”他大爺被雷打到似地突然一嚷,好不容易放弛的兩眉竟又糾起,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我還氣一件事!”
“什、什麼……”她迷惑眨眼。
噴火了。“我不喜歡‘廣豐號’的穆容華!我一見他就討厭,再見他更傷心!他、他竟然不要臉地喚你妹子,我一聽就刺耳、就渾身不暢快!你是我媳婦兒!是我的、我的!不是他妹子!”
她聽得一愣一愣。
被人兇上一頓、沒來由地遭人怒嚷,按理,心緒該覺不悅才是,但顧禾良卻覺有股蜜味悄悄升起,充斥心窩,甜得喉頭髮燥。
噢,老天爺,她臉蛋會不會太燙了?
原來啊原來,她其實有些病態,喜歡他這麼兇人,喜歡他的佔有慾,這互屬的滋味讓她心窩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