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當她抬起頭時,身旁男人將乾淨帕子輕捂在她溼漉漉的臉容上,擦乾她的面膚和額髮。
原來她嫁的這位大爺也會服侍人。
顧禾良受寵若驚,內心一片柔軟。
當臉上溼氣被拭淨,撤下帕子,她再次接觸到他的灼灼目光。
他的指滑過她的下巴和頰面,彷彿在確認那素顏肌膚是否如想象中柔嫩,男性長指來回撫觸,愛難釋手一般,而被他撫摸得地方則燃氣奇異熱度,麻癢麻癢的,她氣息不禁變濃,有些喘不過氣來。
太快了……她腦中這樣想,但究竟什麼事情太快,她抓不到重心。
忽地,她小手覆上他的手,有些突兀地握住他的指,像是壓住自己亂顫的心。
他未掙脫,由著她抓握,眉峰微乎其微一動。
她紅著臉望住他,唇瓣微嚅,細聲問:“今日賀客眾多,喜宴還沒結束吧?秀爺不回堂上嗎?”
“我敬了一輪酒已做足面子,還回堂上幹什麼?”他深究的兩眼細眯起來。“……你想趕我走?”
“沒有啊!我沒有!”她連忙澄清,怕說得太慢,他又要誤解。
“哼,沒有就好。”
他大爺點點頭,笑開,輕易被安撫,因為她毫無遲滯的答話。
顧禾良雙頰更熱了,她沒有趕他的意思,只是希望心裡能多些時間做好準備,來面對今夜兩人的相處……
房內陷入短暫靜默。
“你怕我嗎?”似是瞧出她煩惱些什麼,遊巖秀驀地低問。
她挑眉,隨即靦腆地搖搖頭。“不怕。”
聞言,他俊容綻笑,極歡快的模樣。“既然不怕我,心裡有事就儘管說出,有什麼疑惑就痛快提問,你問,我就答,只說實話,不會閃避。”
他說這話,是要她主動問些什麼嗎?
顧禾良微微一怔,想了想,腦中靈光乍驚,記起適才小婢們的談話。
“那個叫香桂的大丫鬟,後來怎麼樣了?”當事人在前,他給她機會問,她便問。
“她有膽子投懷送抱,我自然順水推舟把她給吞了。”他瞳底爍光,長指在她的掌心裡不安分地動了動。“你信嗎?”
她神態寧謐,眸光亦寧謐,微笑搖頭。
“為何不信?”他問。
“秀爺這麼聰明,這種貪小失大的事,決計不會做的。”稍頓,她略羞澀地潤潤唇瓣,溫馴又道:“再有,你不會喜歡事情超脫掌控,人家想掌控你,想請君入甕,你覺得難受,當然不願意被套住,你會發火,肯定不會讓香桂太好過的,其實……說不定她、她是真心喜愛你……”驀地,她止了聲,有些懊惱,覺得自己說太多。
然後,要回應她的懊惱似的,她細潤下巴被他另一手攫住,堅定地扳起。
“人家是不是真心的,我想我多少還看得出來。”他瞪著她,不很兇,就是兩頰又嘟起來,表情相當特別,既歡喜又發惱似的,矛盾得很。
顧禾良輕咬唇瓣不說話。
她一沉靜,他倒煩躁了,不知怎地噁心一起,峻聲答道:“當夜,我把香桂趕出‘淵霞院’,她膽敢光溜溜地溜進來,我就要她赤裸裸地滾出去。我把赤身裸體的她從榻上拽下來,一路拽到大廳堂上,所有人都被吵醒,所有人都見到她的醜態。你說,她能怎麼樣?”
她聽得發怔,兩眼瞠圓。
“你說話呀!”他氣悶地催促。
要她說什麼呢?顧禾良不禁嘆息。
他的做法雖說不留情面,卻全然符合“冷酷嚴峻”的威名,旁人犯著他,他必然反擊,那是他經營多年的面貌,即便不贊同他對付香桂的方式,她也無置喙的餘地。
“……香桂現下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