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時,整天山上的樹葉都黃了,竟風一吹便漫天飛舞,時逢亂世,所以當時這鐵剎山遠沒有現在這般的熱鬧,兩兄弟入了山林,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父親邵勇遺言中的那座小廟。
那廟年久失修早已殘破不堪,殿中的神像上紅漆凋零,泥胎都已經顯露了出來,大殿之中盡是灰塵蛛網,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而兩兄弟倒也不敢怠慢,邵永興拿出了開元鼓,站在那廟前胡亂的敲了起來。
要說這面鼓確實神奇,兩人之中只有邵永興才能將其敲響,而這鼓到了邵永林手中卻只能發出難聽的悶聲,當年邵勇的遺言中曾經講的明確,只要鼓響之後就一定會引出外仙幫助他倆,可是當時邵永興拿鼓敲了一陣之後,卻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
如此這般快過了半個時辰的光景,兩人的心中都生出了失望的情緒,要知道當時的世道十分不堪,莫不是連這鐵剎山上的妖怪們也全都逃掉了?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兩人之後又將何去何從呢?天大地大,哪裡還有這兩個孤兒的容身之所?
當時兩人都是孩子,眼見得曰頭已經將近晌午,兩人又累又餓,邵永林先撐不住了,只見他坐在了地上,含著眼淚對著邵永興說:“哥,咱們別等了,想來它們已經不在了吧。”
要說這兩人自幼一起長大,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卻如同親兄弟一樣,特別是邵永興,他年長邵永林一些,這個小孩很早懂事,他十分的疼惜自己這個弟弟,自打離開安徽之後,一路之上對這個弟弟十分的照顧,很多時候寧可自己捱餓都要把食物讓給弟弟吃,他見弟弟說出這話後,便知道他一定是餓壞了,於是便從揹包中取出了剩下的一塊乾糧遞給了他,並且對著他說道:“你餓了就先吃點吧,我再敲一會也不妨事。”
說罷,他站在了邵永林身前,替他遮擋著陽光,然後繼續敲起了鼓,邵永林一邊啃著乾糧一邊有些喪氣的對著他們說道:“你怎麼這麼傻,之前咱爹不是跟咱們說過麼,咱們跟那些外仙是平等的,而且它們對咱們祖師爺十分敬重,所以如果它們還在的話,那咱們在這敲鼓,它們又怎敢不見?所以它們一定不在了,這兵荒馬亂的,它們可能也自身難保了吧。”
說話間,邵永林瞧著邵永興被毒辣的陽光曬得饅頭大汗,這讓他也有點於心不忍,於是便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哥哥是個死腦筋,於是便一把將他拉了過來,然後把手中的幹饅頭掰了一辦遞給了他,邵永興搖頭說不餓,可是邵永林卻對他說:“你今天一直沒吃飯,怎麼會不餓?趕快吃點吧,就算是要接著敲鼓不也需要力氣麼?”
邵永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這才從行囊之中取了水壺遞給了邵永林,見邵永林滿臉不情願的吃喝之後,這才準備進食,可就在他剛拿起饅頭想張嘴咬的時候,忽然自打那林子裡面走出了一個年邁的老婦,身上的衣服十分破爛,當時正要入秋,這老太太卻穿了一身厚厚的衣服,上面滿是補丁,那老婦手裡挎著一個籃子,顯然是上山摘菜野菜的村婦。
只見那老婦向兩人走了過來,她一邊走一邊問:“你這兩個小叫花子在這裡敲什麼鼓呀?”
邵永林聽這老太太說出此話,心裡就沒緣由的來氣,雖然他們身上穿著的破爛,確實是一副小乞丐的打扮,但是邵永林小的時候卻是一直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知道清政斧倒臺之後,他這才家道中落,不過說起來他卻並沒有吃過多少苦,在安徽的時候景先道人也是以禮相待,以至於使他骨子裡面一直透著一股傲氣,認為自己是正統薩滿傳人,並非是池中之物,可是自打從安徽離開之後,一路上風餐露宿且遭了旁人無數的白眼,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想今曰好不容易尋到了鐵剎山,但是卻沒有找到那些能夠幫助自己的外仙,這還不算,現如今竟然一個老要飯婆都要欺辱自己,不得不說這真是虎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