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塊大石在他手上簡直是輕若無物。
那一刀一劍,激飛折射,莊懷飛伸手一抄,已然接到手上,順手一捶,插入地上。
這兩塊石頭,一前一後,倏地送到唐天海的身邊,唐天海一隻腳抬起,一隻手揚起,但遂地就不動了:只愣愣地怒視鐵手,帶著無限的錯愕與驚震,連魚缸破裂後水花四濺溼了他也不管。
一一看來,他在水缸裡大概還來不及下毒。
魚在地上活生生的跳著,大約有七八尾吧,鐵手看了,心中微嘆,彎腰伸手撿了,儘管魚身滑沈,但他一張手總拿得著,片刻間已分別將之投入其他魚缸裡。
魚一入水,又歡快的暢遊不已:看來,它們只當剛才的裂缸缺水,是一場它們所不能理解的噩夢。
鐵手拾魚。
只一瞬已結束。
且無魚。
忽爾,鐵手也停了手,他正把最後一條魚放人了一隻玻璃滑面清鏡魚缸之後,就眼直直的看著那缸魚,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似給人用法力“定”住了。
扔出兩塊大石後的莊懷飛也“修地”不動了。
至於謝夢山,則一直好像沒有動手,只盯著莊懷飛的腳,還有鐵手的一雙手。
只剩下餘神負仍伏在那兒。哼哼卿卿的,而何可樂也捂著手,痛撥出聲。
此外。就是魚遊於水的氣泡。流波之微響。
這一仗,看來是碎了一張石桌,裂了一口魚缸,傷了兩人,出手的是餘神負、何可樂、莊懷飛、唐天海與鐵手。
其實不止。
謝夢山也有出過手。
至少,他有“企圖”出手。
一一唐天海一動手時他就想動手:他要“夾攻”莊懷飛。
——先殺一個大敵。或先拿住“要犯”再說!
“攻擊令”其實是他先下的。
一一他的咳嗽聲猶如千言萬語,不便說出來的他便咳出來,說不出來的也咳出來,不管幹咳。溼咳、痰咳。啄木咳、響咳、雞咳。嗆咳。百日咳、寒咳。炙咳。喘咳、悶咳、促咳。夜果咳、虎咳。嘯咳、笑咳、灸咳。熱咳,冷咳……全部成為了他“特殊的”語言。
可是,他一旦想起來出手,便給一種很特異的氣場壓了下去。
那氣場是無形的。
也是強大的。
——雖強大卻溫和,極猛烈但中庸。
只要他不以真力強抗,這氣勁便不致傷害他,所以也是非常溫和,一點也不霸道的。
然後他猛然發覺:這“氣”來自鐵手。
——他對他放了氣,以致謝夢山無法及時出手。
如果謝夢山以本身內功衝破氣罩,強行出擊,未嘗不可以一拼,問題是:謝夢山卻因為驚疑不已,而一時放棄了攻擊。
這時候,鐵手、莊懷飛。謝夢山。唐天海這四大高手都因為各自不同和相同的理由而“定”在那兒,跟剛才片瞬間的虎躍龍騰、生死一招間成了個絕妙對比。
他們為何都驟然停手?
都是因為驚疑。
相同但又不一樣的驚疑。
驚疑就像是一尾狡猾的魚,它在你思海中一閃而過,有本領吃掉你垂下的餌只留給你一個問號的鉤,讓你恐懼它的殺傷力,又疑慮它的神出鬼沒。
謝夢山是先驚後疑。
他明明己把一切佈署好了。
他一聽到吳鐵翼案發。失勢、逃亡的訊息後,他就大喜過望,立即著手進行他的“併吞計劃”:他一向與吳鐵翼。趙燕俠交好。對吳,趙等人串謀行動,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吳鐵翼甚至也有邀他加盟,一齊“幹出一番驚大動地的事業來”。
那時候,吳鐵翼的說法是:當朝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