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站起,躊躇著,然後往臥室方向走去。
他正站在陽臺上打電話,不遠處的她傻傻地站在他身後等著他,他打完一轉身,兩人目光交觸,她侷促地避開。
他從陽臺走進屋內,主動問:“有事?”
她也覺得奇怪,明明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怎麼心裡憋著對他的愧疚呢?
“你的手怎麼又受傷了?”
他看了看,不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沒事”。
內心真實的感受是如何,別人不得而知。
她看得出他今天的傷口比原來的傷口來得嚴重,拿過藥箱,拉著他坐下,心裡還為自己辯解:她是醫生,天生對傷口比較敏感。
夕陽西下,晚霞衝入室內,門窗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暈出溫馨的感覺。
他安靜地看著她,意料之中卻又有意料之外的狂喜。
他拿過她手中的藥放一邊,霸道地攬過她的肩,左手輕輕把她的頭推至他的肩上。
“你的手……”
“別說話。”他只是忽然被觸動。
她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靜靜地依偎在他身上很自然地看到窗外黃昏的美景。
一夕霞光散開,雲彩樂得披上新衣,反射而出的橘色沁入天空的藍中。
亦清語的腦海中浮現公園那對老人相依偎的畫面。
“清語。”齊塵躺在病床上喊了聲。
她訝異地看了他,不是因為他喊她的名字,而是因為他喊她的語氣,有點和相識時間不稱的親暱。
“幹嘛這樣看我?”他腿還沒好,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得瑟勁,“太悶了,推我出去轉轉。”以他那鬧騰勁,如果不滿足他,他肯定會吵得所有人不得安寧。
亦清語推他至醫院的小花園。
“你為什麼來E市?”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隱私。”
“好歹我還幫過你?”
她疑惑。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甩了甩,問:“想起來了嗎?”
她繼續搖頭。
“馬路邊,你上了我的車,喊我司機,最後扔了一百塊錢給我。”他一挑眉,“想起來了嗎?”
她驚訝地半張嘴巴,原來是他。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兜兜轉轉,該遇到的人總是會遇到。
齊塵腦子一靈光,上回她是躲尋軼,這回怎麼主動來到尋軼的城市?說來就去,她肯定和尋軼有關係。
“你和尋軼什麼關係?”
突然倆嬉戲打鬧的小孩撞到她。
“什麼?”小孩的吵鬧聲模糊了他的聲音,她沒聽清楚他問了什麼。
“沒什麼。”
倆小孩在草地上踢著球,腳下失力,那球踢得偏高,直直地往亦清語的方向飛去。
“啪”的一聲,他的手截下那球。
“啊”的一聲,那球落在了他受傷的腿上。
她急忙問:“你怎麼樣了?”繼而蹲下檢查他的傷處,“現在腿部是什麼感覺?”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對她擺擺手,從口中擠出“沒事,一會兒就好”。
亦清語推他回去的時候,在走廊碰到了司其初,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後就各自走開了。輪椅上的齊塵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上上下下打量了司其初一番,然後嘴一撇,說:“看來你還蠻受歡迎的嘛。”
“小朋友,別亂說話。”
他一聽這稱呼恨不得立即從輪椅上跳起反駁她,大聲地對她說:“誰小朋友?我都21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證明自己很成熟的事實,最後警告她:“以後不許喊我小朋友。”
“好。”她不應他估計還得再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