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的事。比如找不到一直抓在手上的電話,又比如找不到電話一著急用力地甩甩手,電話飛了出去。我們一起看余文樂和高圓圓演的《男才女貌》時,我哭得不能自已,她在旁邊一直無奈地看著我。
有一天晚自修結束,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把我截在了校門口。我不耐煩地看著他,他用手機指著我的頭,讓我別再跟大力佼來往了。我心中一怔,媽的情敵都排到這個年紀了?
我正準備挽起袖口,決一死戰,大力佼跑到旁邊問了一句:“爸爸,你怎麼來了?”然後大力佼的爸爸訓斥了我很久,大概內容是你這麼一個不務正業平常上課都找不到人的少年別帶壞了我家女兒。我義正詞嚴地說:“你不能用成績好壞判定一個人的好壞。”
他爸爸反問我:“那用什麼來判定?”
對啊,那用什麼來判定?那個年紀裡。我倔強地扭頭就走。
我和大力佼仍偷偷交往。他爸後來也無可奈何,只能盡到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在暗處保護大力佼。比如說我和大力佼一起看電影,散場時,猛然發現她爹蹲在最後一排,偷偷窺視我們,嚇得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十五六歲時,其實沒有人懂愛是什麼,但大家都以為自己懂。至於未來是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由於沒心沒肺,所以兩個人才能出於最單純的動機待在一起。
也因此,我們從來沒想過初中畢業時會怎麼樣。
初中畢業後,爹孃決定把我送去海口上高中,因為他們希望我遠離原來的環境,看能不能好好做人。
那個暑假,我們心裡都像壓著一塊石頭,卻又像早已達成了默契,在那段日子裡,絕口不提將要分隔兩地的事實。我們只是如往常一樣和朋友們待在一起,歡度最後的時光。
那個暑假,是我唯一一次感覺要倒數著過日子的日子。
終於到了臨走前的一天晚上,我們站在路邊,我假裝瀟灑地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掰成兩半,一人一半,我說:“這樣日後我們就能相認了。”
她點了點頭,把那半塊玉放在手裡,看著我,跟拍戲似的問我:“那以後我們怎麼辦?”
我故作瀟灑地說:“有電話啊。”
她又問:“那怎麼見面。”
我又傻笑著說:“放假我就回來了啊。”
我們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最後我送她上了回家的車。我看著那輛黃色的計程車越走越遠,眼睛就紅了。
那天回到家,父母看著我沒有如往常般手舞足蹈載歌載舞地飄進門來,而是沉默不語雙眼通紅。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畢竟還小。”
走那天,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都在路邊哭著把我送走了。但我唯獨沒讓她來。
在海南島,我常常面朝大海,看著對岸。幻想時間飛逝,能早日放假,見到朋友和她。
但實際上,那年放寒假的時候,回到重慶,和大力佼見面,卻是另一次更漫長的告別。
爸爸厭倦了漂泊,說人總是要回到故鄉的,便決定舉家回到廣東。心中雖然很捨不得,但看著爸爸懇求的眼神,我就沒再說什麼。
我打電話告訴大力佼這個訊息以後,她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彼此心照不宣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一個人坐在樓下的長江邊,嘆了少年時代第一口也是最後一口氣。感覺自己有一種全世界都不懂的無奈與悲哀。
那年,重慶下一了場久違的雪,細碎的雪花,觸手即融。坐上回海口的飛機,看著江北機場,想到下一次回來,不再是某個特定的寒暑假時,覺得整個少年時代從此被一分為二。
回到海口,緊接而來的就是我的生日。我收到一大箱大力佼從重慶寄來的東西。上面寫著:“要從下面開啟”。於是我從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