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樣說的。」
她哼了一聲,頭靠著膝蓋轉向另一邊:「那還要『徹底一點地保持距離』嗎?」
「不用了,抱歉,」月島再次道歉,過了一會兒他說,「也不需要保持距離,像以前那樣就好。」
「那真抱歉,我做不到。」
他垂下眼睛,有點失望:「生氣了嗎?」
「生氣了,但是和這個沒有關係,我不想被月覺得和你很親近、有肢體接觸,都是有目的性的。」
「我不會那樣想。」
林星寧沉默了很久,最後轉頭看著月島的眼睛問:「那如果我就是呢?
「如果每天跟在月身邊,是為了讓月習慣我,誤以為是戀愛感情呢?如果去參加聯誼,是想著萬一月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如果選擇山口君,是因為包含了一點想看到月嫉妒的心情呢?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覺得只是喜歡月就很開心了……我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她如同破罐子破摔一樣想要把自己那些不好的、陰暗的心思全都抖露出來。
連她自己都不喜歡自己,所以不被別人喜歡也很正常,所以被拒絕也是可以推斷出來的、符合邏輯的結果……所以因為自己不讓對方說出拒絕的話,才會讓他生氣的吧?
自己的心意,甚至會讓對方困擾啊……
「所以……關於我之前自作主張地說『不需要回復』的事,月如果想好了,就給我一個答覆吧。」林星寧不等月島說話,低著頭站起來:「回家吧。」
「……好。」
回家之後林星寧跟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實在騙不了人,把月島媽媽嚇了一大跳,一直問:「怎麼了是不是在學校有人欺負你?」
她搖頭,謊稱聽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安靜地吃完晚飯,早早地洗澡睡覺。
明光悄悄問月島怎麼回事,月島不想說謊,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在月島的印象裡,他和林星寧之間有矛盾、爭執、尷尬氣氛的時候,「回家吧」基本等於雙方預設的休戰旗幟。
今天他莫名其妙發脾氣的事也好,林星寧的傾訴也好,都算揭過一頁,不再計較。
月島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沒有睡著,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多,準備去趟洗手間就睡覺。
推開房門發現樓下客廳的燈亮著,他下樓,看見林星寧穿著睡衣站在餐桌邊喝水,眼睛有點腫,雙頰紅得十分不自然。她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水,開始倒第二杯。
這次都不用測體溫,月島走近用手探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就感覺燙得不行:「你發燒了。」
林星寧回答:「人體體溫會升高,是因為體內的白細胞正在和病毒作鬥爭,屬於正常生理現象。」
月島信她才有鬼,去醫療箱裡找溫度計和退燒藥:「你是不是又沒有把頭髮吹乾就睡覺?」
她以前就是這樣,夏天天熱不喜歡吹風機吹頭的感覺,一般吹到差不多,剩下的等自然幹。今天睡得早,所以頭髮沒幹透。
林星寧歪頭看他:「萬一我是故意不把頭髮吹乾的呢?生病了,好讓月擔心?」
「林星寧!」月島真的生氣了,他當然知道她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但聽著實在讓人不高興。
體溫計上還記錄著她剛測的體溫:391c,退燒藥也新拆了一板。
「……對不起,我以為差不多幹了……我吃過藥了。」林星寧也不散德行了,乖乖認錯。
月島沒有理她的戰略性退讓——也就是傳說中的道歉態度良好但就是死不悔改,放回藥箱,去敲自家母親的房門:「媽媽?媽媽你睡了嗎?林發燒了。」
林星寧沒想到月島會打小報告,驚愕了好一會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