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願意轉讓一定的技術給我們,幫我們在威海衛建造一座修船廠。”
“呵呵,”李鴻章苦笑了兩聲,“說起來,當初我們從美國人手裡買來的那些東西也還算良心貨,至少和英國人法國人的東西比,還算不錯。不過,純甫賢弟,你也知道,這購買軍艦是一大筆錢,朝廷怕是拿不出這一筆錢來。朝中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點的。”
李鴻章所說的朝廷中的事情指的是朝中的一幫子“清流”,尤其是戶部尚書翁同龢對洋務運動的干擾阻撓。就在去年,翁同龢還以國家財力不足為由,要求停止向海軍撥款。而在此之前,他也一直致力於限制海軍的軍費。北洋水師自從建成之後,一直沒有更新艦船,甚至就連更換艦炮的錢都沒有,當時擔任戶部尚書的翁同龢是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的。而翁同龢之所以處處與李鴻章,以及北洋為難,除了理念不合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居然是私人恩怨。
當年鎮壓太平天國的時候,翁同龢的哥哥翁同書處事不利,被李鴻章彈劾,差一點被判砍頭,翁同龢的父親為此憂懼而死,他的哥哥也被流放新疆。這樣的冤仇自然不會被輕易忘記。據後人記載,到了1894年,甲午戰爭眼看就要打起來了的時候,深知北洋水師和淮軍虛實的李鴻章力主透過外交手段和平解決,因為他知道,此時和日本交戰,幾乎沒有獲勝的可能。而此時,作為軍機大臣的翁同龢則一力主戰,雖然此前,以他為代表的“清流”將海軍軍費摳的死死的。但他們卻起勁的宣稱:“日本國小不足平,當能一鼓盪之。”甚至當有人對翁同龢提出兵兇戰危,恐怕打不贏的時候,翁卻說:“正好藉此機會讓他(李鴻章)到戰場上試試,看他到底怎麼樣?將來就會有整頓他的餘地了。”
容閎自然也是知道朝中的一些人和李鴻章不對付,甚至一直在拖他的後腿的。不過,這件事情事關國家安危,所以他還是說:“小弟也知道此時不易,只是這條辦法若能實行,對國家最為有利。而且,中堂大人,美國人幫我們建工廠相比英國人,卻又有一大便利。”
“哦,什麼便利?”李鴻章問道。
“我國興辦洋務以來,也興建了不少的工廠。但是其中的技術人員,一直都是洋人。我國雖然也想要從洋人那裡學習技術,但是卻困難重重。但是美國的這間造船廠卻是大大不同,因為美國人同意,這裡面的大部分技術人員都將是華人。”容閎立刻回答說,事實上,美國人的這個建議也正是讓他特別喜歡這一方案的原因。
“都是華人?”這一點倒是讓李鴻章相當的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記得當初召回留美幼。童的時候,有不少人都被那些美國人留了下來。你說的是這些人吧?”
“正是。大人,這些人其實當年留在美國,也不過是想要完成學業。他們對於我大清其實還是有感情的。若是讓這些人回來,相比使用洋人員工,卻要方便不少。一來那些洋人,與我國工人言語不通,中間要靠通譯,翻譯起來多有錯漏,不如直接用他們來得方便,也省掉了僱傭通譯的開支。二來洋人每每挾技要挾。也不肯真正把技術傳授給我們的人。如今如果有了他們,自然就能避免這些弊端。我聽說日本這些年送了大批的學生到海外留學,所以日本國內工業發展很快,如今歲入已經和我們相當了,軍費更是遠遠超過我國。當初的幼。童留學計劃若是沒有半途而廢,我們或許……”說到這裡,容閎又想起了讓自己失望鬱悶的事情了。
“且不說這些了。”李鴻章也嘆了口氣,“美國人還有其他的計劃是怎麼樣的?”
“美國人還有個變通的辦法。”容閎說,“智利國將在未來的幾年裡為智利海軍訂購一批新式軍艦。目前正苦於沒有資金。麥克唐納財團願意給智利國提供貸款,當然,條件是智利人必須想麥克唐納財團指定的船廠購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