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只有他一個人住,尋常的時候,他喜歡清靜……”
“他做的菜雖然只有那幾樣,但是每一樣都讓人吃之不膩,他只有我一個徒兒,拿我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我……”卻沒有回來看他最後一眼。
葉景言後面那句話說在心底,他能張開口,卻沒辦法說出嘴。
顧成蹊安靜陪在他身邊,沒有打斷他,她四處看,越發覺得這山上怪異,然而她並沒有覺得有多久,她的目光被一處墳墓佔據。
那是一個用石頭砌成的墳墓,前面立著石碑:葉景華之墓。
葉景華?!
顧成蹊震驚,但她並沒有震驚多久,很快就把情緒壓了下來,葉景華老妖精,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老妖精怎麼從未跟她提過?
葉景華,景華山,這之間又有什麼聯絡?
一個個疑點盤繞在她心間,她總覺得自己的師父跟這個叫葉景華的有莫大關係,而他當年收景言又是為什麼呢?會不會跟她也有關係。
然而現在不管有多少疑問,她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問真相,不管葉景華當年有什麼目的,他最終把葉景言照顧得很好。
葉景言之所以還沒有黑化得這麼徹底,她覺得和葉景華對他的關愛有著莫大的關係。
想那高坐在梁國皇宮裡的梁政,縱容寵妃對葉景言痛下狠手,不知可有後悔?
午後氣溫仍舊沒有升高的跡象,高山周圍煙雲籠罩,秀麗的大樹,樹枝迎著風輕輕搖擺,高山這一面是斜下來的平原,中間一塊鏡面湖泊,湖泊周圍綠樹鮮花環繞,時而有蝴蝶翩飛,白鷺盤旋而上。
湖泊前面,乃是幾間草木屋,不知住了多少年,然而仍舊很乾淨,彷彿一塵不染。
葉景言牽著她走過去時,她恰巧看見,她覺得這屋子的乾淨程度和葉景言很像。
她為此更加好奇能住在這樣的茅草屋裡面的人,能教出葉景言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惜,人已經死了,她永遠也不可能再看到。
葉景言放開她的手,走進屋子裡面。
顧成蹊淡淡看了眼白皙的手背上幾個清晰的青紫指印,手一拂,籠罩在袖子裡面,抬腳跟進去。
現在不是擦藥毀滅證據的時候。
裡面,葉景言正站在屋子中央,對著窗前放置的床出神。
察覺到她跟進來,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卻因她沒有在外面逗留多長時間,因此沒有產生其他反應。
前幾天葉景言沒有觸景傷情時,他的負面情緒完全能壓制下來,她明白,多半還與她有關,不想讓她擔心。
但現在,光是走到山腳下時,他就已經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踏上山頂來,他情緒崩潰得更甚。
“想哭你就痛痛快快哭出來,我餓了,先去找些野味來烤,一會兒來叫你。”
顧成蹊安慰性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轉身離開,葉景言忽然拉住她,“蹊蹊,我去吧。”
“免了,我不過突發奇想,想去烤點什麼來吃。”顧成蹊回身拉開他的手,聽著他的聲音,就知道他還沒緩過勁來,這時候怎麼可能讓他去?“以後你來的機會還多著呢。”
葉景言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啞著聲音道:“好。”
顧成蹊轉身走出去,漫步到湖泊邊上,確定葉景言看不到了,沉聲道:“都給我出來。”
暗處幾個男子頓了一下,聽話出來了,他們雖然只聽主人的命令,但是主人都對這個少年可謂是言聽計從。主人都這樣,他們這些人敢不聽?
顧成蹊看他們幾個一眼,道:“你們全部都去下山頂路口守著,沒有我和景言的傳喚不得過來。”
“是。”幾人拱手應下,麻溜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