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鑰匙左看右看,仔細研究了半天。
這是哪裡的鑰匙?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兒了?看這個大小不像是抽屜上的鑰匙,倒像是門上的,好像還是把新的?
某個念頭忽而在心底一閃而過,周知意眸底一亮,眼角愉快地彎了起來。
她揣上鑰匙,跑到後院。
抬手敲了敲窗戶,沒人回應,她站在窗外叫了聲他的名字,「陳宴。」
「有事兒?」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周知意一回頭,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陳宴。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又像完美隱在黑夜裡的黑無常了,頭上還戴著和她同款的那頂棒球帽。
周知意的視線在他頭頂多停留了兩眼,唇角又向上翹了翹,她快速調整好表情,把手心裡的鑰匙舉起來。
「這個是你放在我窗臺上的?」
陳宴不置可否地瞥了眼,在她忍不住想要追問的時候才朝正門方向掃了眼,「大門鑰匙。」
果然是他。
他竟然把她昨晚隨口一提的一句話記進了心裡,還給配了她鑰匙。
「哦。」周知意低下頭,彎著眼睛笑了笑,又雲淡風輕地抬起頭,朝大門方向走:「我去試試好不好用。」
陳宴沒說話,立在原地看著她。
周知意從裡面開啟大門,出去,把門鎖上,拿起鑰匙準備往鎖眼裡插。
剛抬起手,她突然頓住,目光被另一個東西吸引住——門外牆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白色的門鈴。
這個?也是新裝的嗎?
是怕聽不到她的敲門聲才裝的嗎?
周知意慢慢眨了眨眼睛,心裡那個不安分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在冒頭——
是為了她而裝的嗎?
為了她。
只是為了她。
雖然知道這個行為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但在那一刻,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獨一無二這個詞。
好像陳宴為她配了一把鑰匙,裝了一個門鈴,他們之間就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契約。
明明知道這個想法非常蠢。
可週知意還是抬手捂住了臉。
笑意悄悄從指縫裡流瀉出來。
陳宴在院子裡無所事事地站了好一會,始終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正當他微微蹙眉,想要出去檢視一眼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門鈴聲。
陳宴開啟門,看到周知意明艷生動的笑臉。
她仰頭看著他,眼尾微翹,淚痣淺淺,眼底好似落著一整個銀河。
「陳工,晚上好呀!」
第22章 22
那樣粲然的笑臉, 是夜色難掩的明麗。
陳宴開門的手微微一頓,神情有片刻的凝滯。
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生氣和開心都來的莫名其妙。
女孩子也是單純可愛的生物, 失落和高興都寫在臉上。
陳宴沒發覺自己的唇角扯出了輕笑的弧度, 「晚上好。」
他微側身, 讓她進來。
周知意背著手,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還在仰頭對他笑著,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她站在他和大門之間,阻擋了他關門的動作, 陳宴不得不垂眼看她。
她眼角輕勾,眼尾微翹,眼形拉出流暢的上揚的弧度, 右眼下的淚痣被光線染上一層柔光, 襯得那雙眼睛明亮又狡黠,像是會說話。
大概是從沒見過她如此恣意飛揚的笑容,陳宴心血來潮地打量起她的外貌。
他第一次發現,其實她的骨相極為漂亮, 尤其是鼻子, 是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恰到好處的挺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