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停下來。
單崇拿起另外一隻鞋,衛枝眼疾手快搶過去:「我會穿了,你起來吧。」
單崇抬頭望她。
那雙漆黑的眼很平靜,距離挺近,衛枝心跳快了兩拍,定了定神,才說:「你這樣我壓力很大。」
「哪樣?」
「下跪。」
「……」
「……」
衛枝挺想給自己管不住的狗嘴一大嘴巴子。
沒想到過了很久,單崇的眼神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特別淡定,淡定到跟有人邀請他去吃飯似的,他慢吞吞站起來,輕飄飄道:「你最好習慣。」
「習慣什麼?」
「接下來給你跪的時候多了去了。」
「……四百塊買年輕美少年一下午跪式服務?」
「理解挺獨到,一會下課提醒我給雪場老闆建議把雪場改名改『雪域男子公關店』。」
「你這是在暗諷嗎?」
「不是,」單崇站直了身體,懶洋洋一靠,靠在儲物櫃上打了個呵欠,「我都沒掩飾,哪來的『暗『?」
「……」
這人說話慢吞吞的,語氣也不急,但是每一句話都是恰到好處的刻薄。
衛枝不敢再搭話,照葫蘆畫瓢地穿好另一隻腳的鞋,站起來,往前蹦躂了兩步,果然像個笨重的狗熊,膝蓋都彎不下去那種感覺。
單崇耐心挺好地站在旁邊抱臂在旁邊看小姑娘原地蹦躂了一會兒,等她熟悉雪鞋的束縛感了,才順手抱起兩人的板,說:「走。」
衛枝回頭看他一左一右抱著板,這才想起剛才過來換鞋他也是一路這麼扛著兩塊板過來的。
雪板挺沉的。
衛枝一下子就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張開雙臂要接自己的雪板。
沒想到單崇往身體一側偏讓了讓,淡道:「去拿了手套再給你,板刃利。」
衛枝盯著他青筋微凸的手背:「你也沒戴手套啊。」
「我皮糙。」單崇輕輕「嘖」了聲,「你跟我比?」
「哦。」
這雪場教練都是按照保姆級別培訓的?
此時,衛枝以為整個雪場的教練都這麼有良心。
但是等拿了頭盔、雪鏡、手套,從雪具大廳往外走,她仔細觀察了下,大部分都是穿教練衣服的大哥抱著自己的板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個大概跟她一樣的萌新……
萌新們都是自己抱著自己的板子,舉步艱難,跑的呼哧呼哧的。
收回目光,再看看走在她前面的人,他牢牢抱著兩塊板走在前面,哪怕這會兒衛枝已經戴上了雪場租用的手套。
「……」衛枝問,「沉嗎?」
「沉。」
「我自己來拿嗎?」
「不用。」
「教念,你人真好。」衛枝咬字含糊,聲音甜滋滋,乾淨利落地發好人卡,「你這樣貼心的教練不應該在雪場很搶手嗎,怎麼留著在休息室被我撿漏了?」
走在前面的人腳步忽然停下來。
回頭。
歪著腦袋跟著重複她用的字眼:「貼心?」
「啊,」衛枝點點頭,「怎麼了?」
垂眼望著面前的小姑娘,仰著下巴一派天真地望著自己,兩眼睛亮堂堂布靈布靈的……單崇有點新鮮。
「沒事,確定下你是不是在諷刺。」
「……諷刺?沒有沒有,嚶嚶嚶,不要惡意揣測純潔無暇少女的話,你真的是好人。」
「『嚶嚶嚶『是什麼?」
「啊?是那什麼……委屈屈?」
「哦。」
單崇擺擺手,十分淡定。
一副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