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是知道趙克煙那個花名聲,咯咯樂了起來。
蹲在雪板旁邊,姜冉仰著下巴問踩上固定器試著站位的宋迭感覺怎麼樣跨度合適不合適,宋迭“嗯”了聲,有點靦腆地笑了笑:“就是習慣了八字站法,一下子變一順,兩邊腳尖同時朝一個方向,感覺站得很彆扭。”
“習慣就好,一會兒進雪場我帶你用一順的基礎站姿重新推坡走一趟——”
“這不是從零學起了嗎?”
“啊對啊,就是從零學起啊,你平時滑我讓你不要開肩開胯,刻滑就是怕你不開肩開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一會兒上課要做的事。
北皎站在旁邊,發現自己一句話都沒聽懂。
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玩偶冰墩墩光滑的鼻尖,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不遠處的兩個人,沉默。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直到姜冉看了看時間,催著總算選完板的宋迭趕緊交錢、拿板走人。
這時候,她柔軟披散在背後的長卷發被人拎起來一縷。
不輕不重地拽了拽。
她順著那個力道回過頭去,就看見她那便宜阿弟站在她身後,微微彎著腰,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她的頭髮還拽在他手裡。
“幹什麼?”她問。
”我也要學,”他平靜地說,“你不是說過會教我嗎?”
他一邊說,一邊像是為了配合說話,又拽拽她的頭髮。
姜冉懶得問他“你不是說也不是很感興趣嗎”這種廢話,拍掉他的手,把自己的頭髮搶回來:“我有課,今天。”
北皎回過頭看了眼宋迭,用那種“這個玩意真的很礙眼”的眼神,猜到了所謂的“有課”就是宋迭的課。
他縮回手:“融創有夜場,我等你。”
姜冉:“雪票?”
北皎:“員工折扣。”
姜冉:“雪板?”
北皎轉過頭望著話癆大哥,不說話。
話癆大哥瞬間頭皮發麻:“借你借你!我的借你!”
北皎又轉回頭重新盯著姜冉,意思是:看,解決了。
姜冉:“……”
姜冉:“行。”
……
答應完北皎教他滑雪,完完全全低估了這個崽子突然做決定之後的毅力。
姜冉這邊在給宋迭上課,他們現在已經可以上高階道了,得坐纜車,一趟下來,剛刷了雪卡過纜車閘門,就看見身上穿著融創工作人員外套,揮舞著鏟子在那剷雪少年。
姜冉:“……你在這幹什麼?”
北皎鏟著雪頭也不抬:“我下班了,他們說能在纜車替班到夜場,就把雪卡借我。”
姜冉還想說什麼,北皎指了指她身後:“纜車來了。”
她有點忙亂地帶著宋迭上了纜車。
宋迭心裡更崩潰——
他剛改一順站姿,什麼都不習慣,從高階道下來,原本很熟練的換刃突然因為腳下角度改變又變得連滾帶爬。
等到了下半段他又摔,摔得滿頭滿臉都是雪,渾身痠痛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少年在看他——
他面無表情,鏟子立著,雙手交疊放在鏟子把手末端,下巴又放在手背上,就站那一動不動。
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種看笑話的氣氛很濃郁。
宋迭:“……”
恨不得想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煩死了。
……
時間很快在宋迭的滿地打滾到了下午五點多。
宋迭下課了,作為報答,他也沒走,就等著看北皎能不能比他摔得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