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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如果這是他表達愛的方式,那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嘴角抽搐。總不能理解成他和我有仇,那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還不如當作“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算了。至少,我沒見過他對別人的腦袋有這麼大意見……

“帶你去個地方。”邢克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我要回……”一隻魔爪伸過來,我急忙改口,“好,沒問題。”

魔爪收回去了。

唔,嚕嚕,又要餓你一陣子了。

“呃……”剛開口,就看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從他眼角射過來,我立即將那句“什麼時候回家”掐死在喉嚨。

很多時候,他對我的瞭解就像我對嚕嚕的瞭解一樣深刻,往往尚未開口他就知道我想說什麼,於是被動的我次次敗在他的魔爪威脅下。

車子距離市中心越來越遠了,他這是要去哪裡?

微微轉頭看他的神情,竟是帶著淺笑的。

“到了。”

我下車一看,頓時呆住——這裡是,墓地?

原來他是想來掃墓……這麼說來,這裡有他的親人。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走,不敢說話。

踏進這片土地,似乎連靈魂都跟著莊嚴肅穆起來。這世上,沒有比死人更值得人尊敬的了。他們來這世上走了一遭,完成了生命的全過程,而我只是個正在走著的人。無論死時年紀的大小,我對他們都懷了一份類似晚輩對先人的謙卑和敬重。

他停下腳步,從公文包裡拿出兩束黃菊花,分別放在相鄰的兩個墓碑前。

墓碑上分別刻著——愛女蘇瓊之墓、愛妻蘇玉之墓。

我閉上眼,對著這兩塊墓碑鞠了躬。也許是因為我也有至親的人去世,因此面對這些時,總感到深深的悲涼。

“這個,是生下我的人。”邢克傑蹲在蘇瓊的墓碑前說道,然後他轉頭看向旁邊,“這個,是養育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注意到蘇瓊墓碑下的小字寫著——時年二十歲。心中猛地一緊,並非只因她的年輕,更為邢克傑語調的平靜。和他交往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和我談起他自己的事。嚴格說起來,在火狐酒吧慶生日時他也講過,但那只是笑談。

“正在上大學的她未婚生子,但在生下我後就去世了。我是由她的姐姐撫養長大,也就是蘇玉。”他的神情看不出悲喜,依然只是靜靜地講述。

“這麼說來,你和邢克嘉是……”

“表兄弟。”

我皺眉,站在他身後有些無措。該用怎樣的語氣和表情?是否該安慰他?還是隻是靜靜地站在這裡做個陪伴就好?

“我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記憶,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而已。我的養母,每每提到她時都會用很鄙夷的態度,但對我卻是極好的。”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輕輕地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他轉頭看我,笑了笑,“反正你遲早會知道這些,與其讓別人告訴你,不如我親自說來得好。”

他所說的別人,指的是邢克嘉吧……

猛地想起一個月前他說的那句“如果她現在死了,你會不會後悔”,心中頓時一震。他的生母和養母都已經去世了。他當時,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竟能那樣若無其事,那樣深地掩藏自己的真心……讓他說出這句話,比一般人要來得殘忍得多。

我,好失敗……

“怎麼了?”他站起身。

我急忙抹去臉上的眼淚,“啊,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受打擊……”

聽見他長出一口氣。我抬起頭,看見他似乎有些無措地撫了撫額頭的發,“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傷感什麼啊……”

“嗯。”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