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皺了眉頭,看這方大同一副鬼鬼祟祟的摸樣,實不知他到底要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揮手屏退廳中侍立的婢女。
方大同待閒雜人等退出廳外,快步關了廳門,來到王旦身邊拱手道:“大人休怪卑職謹慎,只因我今日要說之事幹系大人名節,不得不小心謹慎為好,教別的耳朵聽了去可大不妙。”
王旦皺眉道:“干係老夫名節?方百戶,你有話就說,何必這麼神神叨叨的。”
方大同眨著眼道:“是是是,這件事嘛……怎麼說呢,真要說出口,還真是難以啟齒,這個……那個……”
王旦有些不耐煩起來,不悅的道:“什麼這個那個的,快說便是,老夫稍後還要去驛館拜見兵部考選的官員,快些說來。”
方大同乾笑兩聲,抓耳撓腮了一番,一咬牙道:“好吧,終究要說出來的,事情是這樣的,方某人身為蔚州錦衣衛百戶,平日裡職責所在,不免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履行職責,有時候行事涉及大人屬下和蔚州上下官員,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想必大人也能夠理解卑職的苦衷。”
王旦道:“那是自然,你錦衣衛衙門之事老夫可從來沒有指手畫腳過。”
方大同笑道:“這個卑職知道,卑職的意思是說,這一次卑職不小心獲悉了一條訊息,正是關於大人的,卑職覺得此事過於重大,本想立即上報,但又覺得有必要前來跟大人求證一番,免得出了紕漏,卑職可擔當不起。”
王旦心頭疑惑,問道:“方百戶,到底是何事?你不說老夫如何替你證實?”
方大同哈著腰道:“問大人一聲,大人是否在城北有座莊園,莊園內有良田近萬畝呢?”
王旦臉色一變,斜眼道:“怎麼?方百戶何時改作戶部之事了?這是老夫的私產,那又如何?”
方大同擺手道:“大人切莫誤會,卑職並無他意,只是想問,大人的莊園可曾受過韃子兵的襲擾麼?據卑職所知,韃子游騎益發的囂張,城北三十里外村莊田地備受襲擾之苦,據說大人的莊園卻一次沒受過韃子襲擾,倒有些奇怪。”
王旦赫然起身怒道:“那又如何?老夫就是調了一個千戶所兵馬重點守衛,這事也輪到你錦衣衛插手麼?老夫的田地也是我大明的地產,難道不該派兵守衛麼?”
方大同連忙賠笑道:“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大人是說你調了兵馬守衛莊園?這才沒有遭受韃子兵的騷擾?”
王旦傲然道:“明人不做暗事,正是如此,十里堡和羊山堡一帶我調了近千人守衛,那是我的權力。”
方大同歪頭想了想道:“可是卑職聽到的訊息卻不是這麼說的呢。”
王旦哼了一聲不予作答,這傢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本就提防著他找事,卻原來是為了自己調兵保護私產之事,這回自己可不輸理,兵馬駐紮在何處可不受錦衣衛的擺佈,相反錦衣衛拿此事說事,倒有越權之嫌。
“卑職聽到的訊息是說……韃子兵特意繞開大人的莊園,並不加以襲擾,左右的田地村莊都被韃子兵禍害過,卻偏偏放過大人的莊園,這件事……嗯……”
方大同似乎在自言自語,聽在王旦的耳中不啻於一道驚雷,驚得他目瞪口呆,話中之意便是傻子也能聽的出來,一股怒火從王旦心頭升騰起來,他伸手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那對價值百兩的花瓶咕嚕嚕滾下桌案,哐當連響,摔得粉碎。
“方百戶,你說話可小心著些,有些話可不是你這樣的人扛得住的,我道你今日來幹什麼,原來是來找老夫的茬子來的,罷了,老夫會將你今日所言上奏朝廷,我看便是牟指揮使也不敢隨意說出這樣的話來,來人,送客!”王旦拂袖轉身掉頭便走。
方大同冷笑一聲道:“王指揮使,何必反應如此劇烈,您不想解釋解釋麼?卑職可是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