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翻開一看,豁然發現裡面所講所寫正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內容,他立即想明白一個問題,這是有人在故意重新塑造他的武功,這個人只怕也就是龍鷹侯,原來那神劍十三式的傳承從他踏進這木屋的那一刻早已是開始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開始仔細的翻看這《十大虛招》。
開篇一段簡短的小序:諸法皆由因緣和合而生,由因緣離散而滅,一切事象皆無實體性,故可稱為幻。所謂萬物虛化,一點清,世間劍法招式萬千,可殺人從來只需要一劍,一劍斃命,除此之外的皆為虛幻。上乘武學,虛實之間互為表裡,相映襯托,今餘傾盡半生心血寫下這十大虛招一冊,可作後人入門參考。
白雪停在第一頁,細細品味了一番“一點清”三個字,這三個字的意思與那遁去的一相仿,只是更顯得清晰明瞭,可是也便落入了劍術的窠臼,他嘆息一聲,又看下去。
接下來的書中細細講到了十種玄奧莫測的虛招,分為:目虛、物動虛、人動虛、雙動虛、雲虛、塵虛、風虛、霧虛、光虛、心虛。
所謂目虛指人眼所望只在於一點,其餘所見盡皆模糊,天地之變,我不動,一點不動;物動虛便是在目虛基礎上化為我不動,一點動;人動虛,我動,一點不動;雙動虛,兩者皆動,此四式正是最基本的入門,關係也較為明朗易懂,只需精神高度集中,便能小成。
之後的雲、塵、風、霧、光虛便是講訴瞭如何運用天地萬物來製造幻象,例如風虛,書中便舉了一例:在大風的吹拂下,樹枝的不斷搖擺,自然間便形成了錯綜複雜的虛實變化。
最後一招為心虛,心為君主之官,神明之府,心中無物,則天地無物,這已是到了物我兩忘,心中無劍的最高境界了。
這些奇幻奧妙的招式,白雪最是喜歡,他一向厭惡力大者取勝,最喜以技取勝,這《十大虛招》大大的對了他的胃口,所以學起來也沒了少年時的那般憊懶。
只是此時他空學了滿腹劍術理論,恨不得立即找個人一展身手,試一試威力,也便在他心中這般想法的時候,又一個麻衣老人來到了他的木屋前。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利劍,一樣的招式。
可那千百劍的盛開在如今的白雪眼裡已不再是紛亂無序的了,他一步步走過去,展開雙動虛緊緊的盯著其中一劍,忽然出劍,“叮”一聲,被擊飛的不是麻衣老人的劍,而是白雪的劍。
他雖然雙眼不離的緊緊盯著那一劍,可他也緊緊至於雙動虛一劍,卻忘了還有風虛,清風拂過,虛實早變,他看見的是虛招。
一點清,一點清,一點不清人命清。
他又失敗了,地上便再次多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白雪的手也是無比的冰涼,他已經明白了,只要他一日不能真正融會貫通這十虛招,便會不斷的有人來送死。
以人練劍,以死相要挾,這在最大的程度上鞭笞著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疲軟,他如同一頭垂垂老矣的老牛被拼命的在身後鞭打著,他只能死命的向前衝,前方是懸崖還是絕谷,他茫然不知。
水絲絲縷縷的流過,光陰也絲絲縷縷的在白雪的掌中流過,他拼命想要握住,不讓它逝去,可它又在白雪想要留住它的時候更快的滑去。
王字木屋外的伏屍已有多少白雪也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偶爾看見那四行長長的木屋外如今已越發的冷清,那些如枯石般的麻衣老人已差不多死的不剩下幾個了。
這日,已是最後一個麻衣老人了,他的劍用的比之前所有人都怪,十大虛招在他的手上發揮的淋漓盡致,雲、塵、風、霧、光重重自然萬物信手拈來,白雪已要漸漸的將自己迷失在那繁花盛開般的劍式中。
忽然,他反手挑出長劍,盤膝而坐,將陽朔劍橫臥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