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血仇。
泰伊斯看著這些長度明顯不符合正常阿塞萊步兵手中武器的長矛,內心暗叫不妙,但是他們原本就是奔著逃命去的,此時再叫他們停下哪還來得及?
於是吉勒德的騎兵直直撞上了阿塞萊資深步兵的陣列,一時間利器入肉的聲音,馬匹哀嚎嘶鳴的聲音和木杆折斷的聲音交響在一起。
吉勒德騎兵手中的騎槍無法觸及到薩蘭德資深步兵,而那一根根長矛則是義無反顧的深深捅進馬匹和騎兵的身體。
一寸長一寸強,薩蘭德資深步兵武器長度的優勢頓時顯露無遺。
除卻部分步兵被驚嚇不已的馬匹撞傷踩踏,幾乎沒有多少薩蘭德資深步兵受到銳器傷害。
身披半馬甲的阿塞萊騎兵自然比不上傳統的重騎兵,沒有那麼強大的衝擊力,以至於許多騎兵戰馬被刺傷的時候無法透過慣性撞破那一堵厚厚的人牆,而同時,近幾日伙食寡淡的騎兵和戰馬在經歷一段距離的奔襲之後也沒有足夠的力氣再進行殘酷艱辛的血肉近戰。
騎兵一頭死死撞上了這一堵堅硬無比的鐵牆,頓時頭破血流損失慘重。
手中長矛折斷又沒有受到致命撞擊傷害的薩蘭德資深步兵抽出背上的標槍和腰間的長劍,瞅準落馬騎兵身上盔甲的縫隙,一個個收割著騎兵的性命。
而此時,其餘未被衝擊的步兵佇列的後兩排士兵則在塔裡克命令下迅速包抄了過去,深陷長矛泥潭的騎兵頓時就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
泰伊斯看見這一幕暗叫不妙,在目睹那些嚴陣以待的薩蘭德資深步兵的第一時間,他就悄悄的扯到了隊伍中間,如今見兩邊計程車兵已經包抄了上來,而且同時還留有足夠計程車兵防止有人趁亂逃出生天,泰伊斯頓時洩了氣,而此時,一聲尖銳刺耳的哨子聲如同死神到來前的警示,響徹在這片喧囂而又蒼涼的戰場上空。
泰伊斯腦中劃過一道徹骨寒流,他的家族封地相對來說更靠近東方,因此常年和草原部隊交戰的他對這個哨聲再熟悉不過了。
鳴嘀箭。
片刻後,從營地中趕來的金帳汗國軍隊朝著吉勒德部隊的後方齊射箭雨,上一秒還在逃命的吉勒德士兵頓時驚愕不已,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幾乎是在一瞬間之後,無數的吉勒德士兵就被滿天的箭矢奪走了性命。
前有狼後有虎,泰伊斯拼盡全力想要換取的生路卻在一瞬間變成了埋葬他的墳地。
要不……拼一把?
泰伊斯腦中劃過這個念頭,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薩蘭德資深步兵組成的佇列,除卻那一段被己方騎兵衝擊的區域,其餘部分此時相對來說防守算是薄弱了點,雖然依舊足夠,但那也是泰伊斯最後的希望了。
人在生死關頭總是能爆發出強烈的,甚至瘋狂的求生欲,泰伊斯也不例外,於是他迅速組織起最後一支沒有陷入混亂的騎兵,朝著薩蘭德資深步兵的佇列的相對薄弱處衝了過去。
泰伊斯的舉動被塔裡克盡收眼底,然而他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泰伊斯做著最後的掙扎。
那眼神,彷彿在看一隻垂死的蟲子般戲謔。
吉勒德最後的騎兵抱著決死的信念義無反顧的衝擊對方的防線,他們都很明白,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終於,在付出百餘名騎兵的代價後,吉勒德騎兵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硬生生衝開了這一道防守薄弱處的缺口。
泰伊斯見狀頓時大喜過望,他立刻驅動戰馬,瘋了一般玩命衝向那道缺口,這短短數十米的距離,泰伊斯卻已經在心中祈禱了無數遍的真主,似乎真主確實聽見了自己信徒的虔誠禱告,兩旁的薩蘭德士兵儘管拼盡了全力,然而等到泰伊斯來到缺口前的時候,那道缺口卻依舊沒能合上。
出口就在眼前,生機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