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琤嘴角微翹,“不然呢?”他睜開眼睛,車廂內亮著暗黃的光,偏暖色調的光暈為他增添不少的柔和。他輕輕一笑,“覃姐,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偶然,有的只是精心策劃的必然。”
覃容哀嘆一聲,最後陡然出聲警告前方的展睿:“展睿,你如果再敢把阿琤的訊息透露給外人,就別怪我到時不講情理了!”
白琤又閉起了眼睛,車子穩當的行駛在公路上,窗上倒映著五光十色的景象。沉默一陣,他緩緩開口:“展睿,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有沒有到家。”
展睿就算再沒談過戀愛,情商還是有的。他隱約明白一些內幕,卻又似幕布上的皮影戲,時不時的轉換,令人琢磨不透。他拋開疑問,只有低低的回答聲,“我現在就打。”
展睿一通電話,很快接通,一兩分鐘後便結束。他跟白琤報告了談話內容,白琤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隨後車廂內又恢復沉寂。白琤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就在他側頭轉身想問些什麼時,覃容凜冽的警告眼神讓他頓時止住。
齊雪真醒來時,已是翌晨十點。她轉了轉眼珠子,視線轉到窗邊,入目便是一片蒼茫雪白。她掀開被子,意料之中的冷氣倏然躥入,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她踱步至窗前,細細一瞧,能看到細微的雪末。
原來昨晚下了場雪。
齊雪真出了會神,待腦子不再混沌,昨晚歌迷會的事便浮上腦中。昨晚她告別展睿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她隻身一人走在昏黃大街上,街上比平日裡更為冷清。昨晚的寒風似乎特別的凜冽,即使她雙耳戴著耳機,也能聽到大風乎乎刮過的聲音。她那刻恍然覺得,白琤的心思像幽藍深海一樣的難以揣測其深度。她不懂,白琤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她更不懂,白琤親吻她的緣由。不懂的事太多,卻沒有人好心的為她將疑惑解答。
只片刻,齊雪真的冥思被破門而入的寧罄打斷。她從窗邊轉身,便見著一身厚實冬衣的寧罄。她皺了皺眉,直覺寧罄是剛從外面回來,甚至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下。寧罄直直走到齊雪真跟前,雙眸掃過她一眼,立即不滿的嚷叫出聲:“這麼冷的天你還敢只穿睡袍?齊雪真你注意點身體好不!”
寧罄邊說邊將身上的衣飾取下,齊雪真好整以暇的瞧著臉頰紅潤的她。眉眼彎起的弧度顯露了她的愉悅,不多時她才出聲:“家裡有暖氣,一點也不冷。”她笑了笑,問道:“你一大早幹嘛去了?”
寧罄一屁股坐在柔軟的雪白大床上,朝她望了眼後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開始問起昨晚的事,“昨晚白琤的歌迷見面會,有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發生?或者……白琤有沒有說些什麼?”
齊雪真的眼色倏然如明星珠光,剎那間明明滅滅。她並沒有將寧罄的話理解透徹,反而更加難以啟齒。她猶猶豫豫了半響,最後的眼神實在複雜紛呈,寧罄看不過去,直接道破:“難道昨晚的歌迷會還發生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意外?”
齊雪真婉嘆一聲,走到她身邊坐下,最後迎上寧罄的明眸,如實以告:“是,令人深思又讓人神往的意外。”寧罄聞言,眼神愈發具有壓迫性和探究性,齊雪真本就打算和盤托出,所以便又繼續緩慢道來:“白琤他……他又吻了我。其實我真搞不懂,他這樣做的原因。”
寧罄雙手一攤,嘆息一聲。她蹙眉,“白琤總是在打破你的幻想。你呢,是歡喜還是憤怒?”寧罄欲言又止,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告誡,卻又發覺多說無益,說多了也是錯。“算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感情這種事就跟醫生治病一樣,治得好病人,醫不了自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想這句話用在任何人身上它都是適用的,就看你怎麼想了。你快收拾收拾,下午要趕機場了。”
寧罄話一完,門即被關上。留下指腹輕撫下唇的齊雪真,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