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己泡咖啡,可以抱著我喜歡的小熊布偶,可以盡情地躺著抽菸,可以隨意地翻閱書本,不爽的時候就把門鎖起來,斷然採取抗議行動。
高藪一路把我們送到四號館的玄關處。
“下次再一起喝酒吧。”他說。
“井戶還是很沮喪的樣子,安慰一下他吧。”
“喝酒沒問題,對那些什麼沮喪的傢伙,我沒什麼好說的。”飾磨抬頭看著獵戶座,一邊說道。
“都是朋友啊。”
“我沒興趣做什麼沒意義的慰問,只是佩服他居然能夠對那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嫉妒成那樣。要我大概只會安靜地看著會有什麼發展,心安理得地從那之中找樂子而已。”
“那是長年跟你一起抗戰的夥伴啊,你怎麼一副很薄情的樣子?”高藪一臉困惑的表情。
“我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去安慰人家的團體。我們可是武士哪!”飾磨毅然說道。
飾磨不理會在旁邊嘆氣的高藪,一邊哼著《年輕的武士們啊》這樣奇特旋律的歌曲,一邊從工學部當中往百萬遍的方向走去。雖然他總是把“武士”這兩個字掛在嘴上,但到現在我還是不曉得他所謂的武士應該要怎麼定義,是否與新渡戶稻造博士所謂的武士道(注:武士道為日本古代武士的傳統規範。新渡戶稻造博士則是以英文將日本的武士道介紹給西方世界。)有關不得而知。
“我走了。”
我朝著高藪揮了揮手,朝著飾磨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深夜兩點的大學校園,相對於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的光亮研究室,沒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是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一個人走在其中的感
覺很不好。我雖然看不起沒有必要的膽怯,但對於黑暗的恐懼是人類恐懼的根源,要用理性去跨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即使是我這種人,也會被那樣的恐懼所擄獲;如果把這種愚不可及的恐懼心拋諸腦後,其效果不外乎就是出現足以撩撥怒氣的想像,或者是足以挑起情慾的想像。不過,有鑑於我是走在一座至高學府的地面上,情慾的想像就免了。我再次反芻我從飾磨那裡得到的有關遠藤的情報。
要說什麼叫做屈辱,我敢說,沒有什麼比被變態叫成變態更屈辱的事。再說就事實來看,我跟那種無理的傢伙完全不同。這樣說起來,我真是疏忽了。我在她住的大廈前被他痛罵時,想必他也在跟蹤她吧!而他送那封活像是恐嚇信的信來的時候,我的確發現有哪裡不太對勁,卻沒有想到這點。
確認他根本沒資格譴責我以後,我感到十分愉快。如同走在蓮花池邊的佛陀般,我開始對他產生憐憫之情,我隨意地扯斷了蜘蛛絲(注:佛教相關典故。極惡之人落入地獄受苦,但因曾對蜘蛛起善心,是以佛陀欲以蜘蛛絲將其度化,但因其噁心不止,蜘蛛絲斷裂,惡人仍落入地獄受苦。),絲毫沒有把這個狀況說成是什麼男人的連坐理論的意思。我很強,我是這麼想的。
◎
就在我沉溺於各式各樣的思緒,信步走到計算機中心時,我突然感覺到某人的視線,從旁邊建築物的暗處射來。
“邪眼”這兩個字,立刻浮現在我的腦海。
如前述,正當我沉溺於這樣的思緒時,我感覺到邪眼的視線。我毅然將憤怒灌注其中,回睨那片黑暗。不能每次都讓那傢伙擾亂我的思緒!
定睛一看,幾個年輕人站在建築物的黑暗之中,每個人都瞪著這裡。我有些狼狽,雖然想要大張旗鼓地擊退“邪眼”,結果卻仍是隻能弄得像是“看屁”的感覺。我裝出沒什麼事的樣子,就這麼走過去。
那些年輕人三三兩兩地晃了過來,什麼都沒講,只是跟我一起並肩而行。“咦,他們也要往這個方向走?”我想著。
不過,我喜歡一個人散步,要我跟不認識